“行行行。”宁鹤臣挥了挥手,打发了这帮公子哥,最后只有他们三个在包房内。
顾九斯沉默着灌了一杯酒,语气复杂地开口道:“恭喜。”
“借你吉言。”盛云澹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来吧,磕头。”
“我都这么惨了还让我磕头?”顾九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宁鹤臣听到这才想起来上次顾九斯说的话,要是江拂悠理盛云澹,就给他磕三个响头。
“又不是没提醒过你。”盛云澹抬腿踹了他一脚,“怎么要死不活的?”
顾九斯瘦了很多,以往狠戾的眼神现在变得无比沧桑,精气神都下去了一半。
“你还有机会,我是什么机会都没了。”顾九斯苦涩地笑了笑,想起梁笙月那句再也不见,真是一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
“活该,早提醒过你了。”盛云澹收回腿,他后来也完全了解了顾九斯和梁笙月的事情。
这种情况,再怎么样都不能力挽狂澜。
“你给她的那些伤害都是真实的,她不记恨你,你就算烧高香了。”盛云澹轻叹了一声,跟宁鹤臣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天来,也是开开导开导顾九斯的。
宁鹤臣在短信里说顾九斯现在状态越来越不行了。
顾九斯闻言轻笑了一声,抬手搭在额上,“我原来觉得,只要她记恨我,也算心里有我,当她记恨我的时候,我又希望她不要恨我。”
压抑的声音听得两个人都不是很好受,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盛云澹沉思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晃了一下玻璃酒杯,“你太贪心了,你怎么什么都想要呢?你做的这些事情够你死好几回了。”
“你对江家下手的事情,江拂悠不可能原谅你,梁笙月也不可能原谅你,纵使因为赎罪放过你,也不可能不恨你,江拂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你伤害她,相当于伤害梁笙月,虽然江拂悠报了仇,但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可能化解。按理,你伤害了她,我也应该跟你分道扬镳的。”
盛云澹顿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酒,又道:“但江拂悠说,一码归一码,你们的仇恨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没必要因为她而跟自己多年的朋友分裂,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挺难过的,因为她没把我看成她的人,她不需要我的偏心。”
“后来我又去问她,她说,她爷爷死了,你妈死了,江家破产了,顾家也破产了,她流落街头,你差点死了还可能随时小命不保。”
“江拂悠说,还完了,所以你们之间也两不相欠,我不需要因为对她的感情而跟你断绝关系,我知道她打心底里根本不需要我的爱。”
“所以之后我又表明了好几次我的立场,江拂悠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盛云澹,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我江拂悠的附属。”
“我还是难过,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她是真不在乎,她也能理解你妈对你这些年灌输的意识,所以她不在乎我对你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江拂悠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人,但我不行。梁笙月和江拂悠一样,但是你跟我不同的是,你走错了太长的路,长到回不了头了,如果是原来,我会跟你说,抢回家圈养起来,她不就是你的了吗?”
“现在的我意识到这句话有多离谱了,你想要的是她给你的爱,不是别的什么,爱是抢不来的,爱是诚心诚意换来的,但是这份爱,你永远也得不到了。”
“九斯,你应该庆幸,你得到过梁笙月的爱,也得到了梁笙月的谅解,江拂悠最后还没有对你下死手。”
“你该做的,不是整日在这里混混度日,抱着一颗愧疚的心觉得人生无望,等死算了,而是该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