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面容较好的男子,身着玄色长袍,黑色长发随意的束着一条丝带。男子坐于亭中,独自下着面前的棋局。
男子似感觉到有人靠近,侧过头来看向杜黎鸢的方向,似乎对对方的到来并不意外,悠然开口道:“是你来了啊,黎鸢兄”
杜黎鸢诧异的看向对面:“你认识我?”
男子点了点头:“自然认识黎鸢兄。”
杜黎鸢努力的回想着关于对方的记忆,可任凭他怎么回想,也想不起任何有关对面的记忆。
随之杜黎鸢心中想起了一丝可能,眼神变的有些冰冷,询问起对方:“你是谁?为什么将我弄到这来?”
“黎鸢兄莫要紧张,在下黎渊,是你目前身躯的原魂魄,你的到来也并非我引起的。”男子从容的回着杜黎鸢,一边示意杜黎鸢坐下。
杜黎鸢在黎渊的对面落坐,斟酌了一下字句:“所以我为什么会穿越到你身上来,我又怎么离开这鬼地方,然后回到我自己的身上呢?”
杜黎鸢死死盯着对面,试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在对方紫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黎渊闻言,只是悠悠的在棋局上落下一子,而后淡然开口道:“黎鸢兄,一切皆为因果,你身死而魂不灭,而在下魂魄受了重创,因因果,而共生。”
杜黎鸢痛苦的扶着额头,对过去的迷茫充斥着大脑,他想不起来来这之前在做什么,自己之前真的死了吗?
痛!好痛!
杜黎鸢脑中传来剧痛,使他倒在地上,他感觉似有钢针不断的深深的刺入脑中。每当他试图回想,当时来这之前的夜晚时,无形的针便会狠狠的刺向脑中。
“我死了吗?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杜黎鸢想忍着痛楚强行想起过往,可只能感到无尽的痛苦,还是没有想起分毫。
“黎鸢兄,不必过分在意那些过往,皆毫无意义罢了。”
听到黎渊空谷幽涧般的声音传来,杜黎鸢这才冷静了下来,不再强行回忆,头也渐渐停止了疼痛。
杜黎鸢从地上起身,又重新坐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为什么会记不清自己的过去?”
黎渊轻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道:“时间不多了,不要再纠结于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可不等杜黎鸢追问,就见黎渊变的十分严肃,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黎鸢兄,无论你是想回去也好,还是怎样也罢,首先要活着,然后才能有机会知道一切。”
随着黎渊的话语结束,杜黎鸢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看到自己的身躯正如空中沙砾一般消散,在最后清醒的时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从那个鬼牢里出去呢?”
“自会有机缘出现,那时黎鸢兄便可破牢而出……”
杜黎鸢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黎渊的声音也彻底不见。
什么鬼啊,你都没讲清啊!杜黎鸢心中无数的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出,便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黎渊见对面已彻底消散,愣愣的看向了星空,似对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你曾为我选的后路吗?可惜我已彻底逃不掉了……”
棋局中白子已被黑子尽数围住,已将溃败,可随着黎渊将一新的棋子落下,黑白的局势重新逆转过来。
“或许会是一颗很不错的棋子呢……”
原本璀璨的星空开始暗淡,最终彻底成为一片寂静的黑暗,四周仿佛被点燃,本平静的水面却掀起道道汹涌的巨浪。
它们咆哮着,嘶吼着,向着竹亭奔去,随着“轰”的一声拍在了竹亭周围无形的屏障上。
黎渊平静的看着四周,喃喃道:“黎鸢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黎渊用一只手轻轻划过另一手腕处,形成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在血液滴落的地方,一朵猩红的彼岸花生长绽放,紧接着周围又生长出了更多的彼岸花,它们开始肆意扩散,所过之地风浪平息,直至彼岸花开满整片空间,将天地都染成了血红色,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最后只剩下竹亭内孤独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