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沉重的身体向后倒了下去，被一侧的冯江及时扶住。

冯江颤着手，扶着正在吐血的好友，心中有万千言语想说，却堵塞在心口。

他只能转头，对着旁边大喊道：“大夫，大夫呢。”

大夫迅速过来，大夫接了手，冯江就松开了手，站起来待在旁边。

低头傻愣愣地看着吐着血的，冯江想起湖水中逝去的宋毅，现在再看着地上躺着的虚弱的卢明，他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是有的，焦急也是有的，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情感夹杂在其中。

冯江不明白，几个好友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前两日他们还在聊着如何救出好友顾望秋，慷慨激昂，指点江山，转眼间，不过两日就逝去两位好友，之前还一点没有征兆。

“他是怎么中的毒？”

大夫上前查看了卢明的情况，一边对身后众人询问，手里片刻不停，食指和中指深入喉部，引得卢明本就剧烈呕吐的身体更是呕吐。

围观的众人有种感同身受的呕吐感，有些人甚至皱着眉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快些多送点水来，看能不能给它催吐出来。”

眼看没什么效果，大夫收回手，一边接过旁边童子递过来的帕子，一边严肃地对山长说道。

旁边的管家赶紧让人抬水过来。

“不用了。”

眼见得到一点间隙，卢明赶紧阻止要给自己换水的动作。

“不……用……了……”

卢明撑着最后一点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整个人仿佛虚弱的马上要晕厥过去。

“已经来不及了，我清楚。”

说完，大吸了几口气，胸脯剧烈地喘息着，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了，像是黑夜里烧到最后的一点残烛，昏昏悠悠，就要灭掉最后一点光明。

大夫对书院众人摇了摇头。

书院众人脸色沉重，心中沉痛和不忍，但也舒了一口气，卢明畏罪自杀，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了，事情到此也算结束了。

倒地的卢明迷迷瞪瞪地努力睁着双眼，在众人中查找着冯江的身影。

冯江前面被大夫和他带来的几个童子挡住身影，一时没有没卢明看到。

卢明睁着被红血丝撑满的双眼，仿佛死不瞑目一般依旧寻找冯江。

冯江心绪难辨地看着卢明，还是心中一软，走到卢明旁边。

卢明看到冯江蹲到他旁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嘴唇妖艳，红润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