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表情很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池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才抬头看向她。

“走进来的。”

护士表情变了变，似乎是在隐忍什么，但是她很快又咧嘴开始笑：“在这里，要注意规则……”

她说着，就要朝着池未伸手，但下面好像突然有东西拉住她一样，把她整个人直接拽了下去。

护士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她抬起头，朝着拉她的那人怒目而视，原本平静的声音也有了起伏。

“你们不遵守规则！”

阮姝容刚睡醒一般伸了个懒腰，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什么规则？”

护士瞪圆了眼，胸膛上下起伏，似乎是被阮姝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姝容抬起头，看向池未，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护士：“她怎么进来了？”

“不知道。”池未说：“不过你们这个精神病院是真的名不虚传……”

阮姝容呵呵尬笑两声，而这么大的声音，任凭杜若睡的再死，她也被吵起来了。

杜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目光迷离的看向池未：“姐姐……怎么了？”

池未指了指狼狈躺在地上的护士。

杜若忽然清醒过来一样，嗷的嚎了一嗓子，从床上跳起来。

“你慢点。”阮姝容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远处刚才叫的最欢的一个精神病突然站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支牙刷，他高举牙刷，说的激情澎湃，像是在进行什么演讲一样：“我知道了！”

“我要四十五度角把它发射出去！划出菲波那切螺旋线，把世界戳出宇宙虫洞！只有这样，我才能拯救你们，愚蠢的子民啊……”

他话还没说话，护士就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好意思。”护士目光带着些奇怪的怜爱看向病号：“是我们的失职，他看来又犯病了……”

她朝着众人鞠了个躬，手里挟制住那个病号，压他从房间里退出去，而其他病号都整齐的在自己床上躺着，安静的好像死了。

“呃……”杜若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做了个梦……”

“没事。”阮姝容语气平静：“睡觉吧，这儿晚上不允许喧哗。”

护士刚才出去的时候把灯带上了，这会房间里幽深黑暗，阮姝容说完就躺回了床上，杜若也很快再次发出轻鼾声，池未实在是睡不着，她缩进被子里，呆呆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这个精神病院实在是太老旧了，不光是稍微一动就立刻吱呀吱呀尖叫的铁架子床，就连天花板上的墙皮都裂了不知道多少缝隙，一块一块的摇摇欲坠，池未甚至害怕它们突然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

她睡不着觉，一睁眼就是刚才护士死气沉沉盯着她的画面，再配上寂静的环境，和住在屋子里的神经病们，池未不由得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她脚底板往上蹿。

她想到了阮姝容交代的规则，怕再出什么意外，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紧紧靠着一旁的杜若，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