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是一张池未有些眼熟的画,是走廊上那一幅《梵高的椅子》,只不过跟原画的色调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打印的问题,整张画色调都有些偏绿,看上去无端添了几分诡异。
池未看完之后很快就传给了下一个人,并没多说话。
一直到纸在所有人手中都传了一遍之后,高个女才站起来环顾一圈四周,然后敲了敲桌子。
“都看完了吧。”她沉声道。
“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我们现在在的世界跟你们之前的认知完全不同。”
她视线绕着镯子转了一圈,才继续说:“这是一个规则的世界,在这儿,没人可以忤逆规则,而规则——你们昨天应该已经在屋子里发现了。”
她说的应该就是那张纸条。
池未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她又想起来了那张纸条,和上面可以说的上是有些凌乱的内容。
“这是你们的第一个世界,希望你们可以活下去。”
白希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希望你们今夜过的愉快。”
而经过了这么几次聚集,池未也基本看明白了,跟白希关系最好的应该是昨天的络腮胡,也就是“阿费”,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其余几个人,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八九个。
而除了白希一伙之外,就是昨天帮池未说话的红裙女人以及他们这些新来的人了。
池未在心里默默点了点人数,现在所有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个人,对应的,桌子旁边也是二十把同样的椅子。
这个发现不由得让池未心中有些骇然。
昨天刚来的时候还是二十八个人,现在就已经少了八个?
而池未知道的死掉的人只有阿费一个。
她默默垂下眼睫,并没多说话。
头顶上的灯光有些昏黄,白希一伙人已经走了,红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下了十几个新人。
门已经关上了,只不过透过窗户朝外面看还能看见外头浓稠的夜色,仅仅隔着一层单薄的玻璃,外头是张牙舞爪的黑暗。
灯光摇晃起来,杜若打了个哈欠,率先站起来,眼睛湿漉漉的。
“我先回去睡觉了。”她说。
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屋子里又暖和,这会精神松懈下来之后大家都有些犯困,这会有人起了头,大家也都陆续离开。
池未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仅仅是躺在柔软的床上,不多时她就开始犯困。
池未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池未难得睡的沉,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缩在被子里没什么兴致,看着房顶夹角里正在织网的蜘蛛出神,脑子里则是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
跟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在她脑海中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池未甚至有些惊恐的发现——她有些回忆不起来母亲的面庞了。
爸爸常年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她跟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从她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几乎是拿命来爱她,弥补缺失的那一部分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