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递给了夏岁安。
夏岁安见他支持自己,下巴轻扬,裴砚权又连贯地递给她一支箭羽,“小心,瞄准,用力,一气呵成。”
裴砚权一边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肩膀沉下来,夏岁安举起重弓,重量还在承受范围内。
陈柏见自家外甥女被纵着,叹了口气,隐约觉得这上京“罗刹王”首辅对外甥女的脾气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裴砚权手臂长,调整完后,便将手放在夏岁安后背几厘处,预防射箭的后座力冲击。
他本只想让夏岁安试一试,谁知夏岁安有模有样,红衣颜色潋滟,她眼眸半眯,曲起的手指用力一拉。
“咻——”
箭羽发出破空的响声,射中老鹰的翅膀,老鹰吃痛又扑扇不起来,从山上滚落。
此一时,彼一时。
夏岁安将弓就近还给裴砚权,让他交给舅舅,眉眼飞扬:“瞧吧,我厉害着呢,你们不许小瞧我!”
陈柏实打实吃了一惊,要知道一般人即使学过射箭,也不一定能用他这把弓。
身为舅舅,他不再说扫兴的话,大大方方将自己的惊叹表现出来。
接过弓后,他声音洪亮:“我陈家女儿,文武双全,风华盖世!”
夏岁安得了舅舅这个夸赞,觉得比直接夸“牛逼”牛叉多了,不知觉间已羞红了脸。
脸红了一瞬,夏岁安看向自己方才弯弓射箭,勒得通红的手心,心情猛然低落起来。
其实夏岁安是学过射箭的。
现代世界时,在她父母检查出基因病时,他们一家人都是射箭俱乐部的会员。
也正因为热爱运动、热爱生活,检查出绝症时,才那般无力。
回忆飞速闪过,夏岁安不愿再想,只觉得这日头有些灼,太灼眼了……
一滴泪涌在眼角,欲掉不掉。
陈柏和宋力兮开始射鹰任务,泊清和青蝉在交流着骑马的技巧,没人看得到她在偷偷哭。
夏岁安憋了一口气,想止住眼泪。
哭一下就行了,再放任下去,她觉得她会决堤。
忽的,一个巨大阴影投下,夏岁安身上一凉。
她带着那滴泪抬头向上看,裴砚权撑着一把油纸伞,将阴影投向了她。
“嗯?”
夏岁安飞速擦干自己的泪痕,希望裴砚权没有看到,她天真的发问,想转移话题:“你哪里来的伞?”
“借来的。”裴砚权问,“岁岁刚刚在想什么?”
岁岁。
夏岁安记得他先前也这样唤过她。
那时她羞,不想去在意,其实她亲近的人都这样唤她。
“岁岁在想什么?”
裴砚权勒着马绳,让黑马更凑近夏岁安的白马,看起来像块芝麻糕点。
“能告诉我吗?”
夏岁安撇过脑袋,不给他看自己的表情。
“我在想,能不能看一场日出,这边的日出肯定很美。”
“日出是新生。”夏岁安声音不大却坚定。
裴砚权没有追问看日出的原因,只是静静骑着马儿,待在她身边,“好,我明天陪你一起看日出。”
他陪着她,期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