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荻悄悄的对着身边的师兄李槐说道:‘师兄,又带我溜出去玩,回来告诉师父用竹条子打你屁股。山下那么多坏人,遇见了,我这小短腿都跑不了,让人拍花子的抓住怎么办?’
另外一个道童名字叫李槐,是张荻的同门师兄比张荻年长个三四岁的,只见是发如墨簪乌木,面如玉现稚气,单凤眼托浓眉,方鼻薄唇隐有须,如画本札记里面的赶考小先生一般,人没开口,笑意已经从嘴角荡漾开了,真是世上一等好少年。
李槐用手摸着张荻的头发,带着笑意的脸,和气的说,道:“六郎,师父要是打我,我就打你,打的哇哇叫唤。”
如瓷娃娃的张荻呵呵笑,用笑声来掩盖自己已经出卖了师兄的尴尬,道:“跟师兄开玩笑呢,呵呵。师兄我想起来我还有大字没有写完,这就回去写大字了,师父教我的大字还没有写完呢。师兄你还是找夏虞吧。”
李槐怎么肯放张荻回去报告,回头就把自己下山玩耍的事告诉自己师父,定然会招来一顿毒打。李槐拖着张荻,两个孩子跑到山下,偷了师父栓子牲口棚里的驴。兴高采烈的朝着牛首山金光寺庙会去了。
惠清道长站在崖上,看着两个孩子偷偷的下山,摇摇头笑了。这几年跟这与众不同的顽童相处,越发觉得这小徒儿如妖孽般的智慧,也渐渐地越来越喜欢张荻。这是个生而知之的孩子,什么东西都知道一点,但什么都不求甚解,整天吊儿郎当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做什么都会高高兴兴的完成,从不自己生气也不惹人生气。
惠清道长捋着自己的胡须,站在山门的石头上想起这孩子从牙牙学语到如今古灵精怪怂恿师兄们惹祸,成长的每一步总是比别的孩子多了那么点神奇和诡异。三岁前更像个中年人性格沉闷稳重,跟着师兄们念经练武,也慢慢的变的开朗豁达,越来越有童子心性,总爱逗弄自己的师兄们挨师父们胖揍,时间长了好似老顽童一般游戏人间。
张荻做事情跟一般人的想法是相反的,李槐这次密谋半个多月出逃行动,在他拉上张荻的第一时间,张荻就汇报给自己的师父。他已经和师父达成协议,自己挨的板子都将打在李槐师兄屁股上,自己才答应李槐师兄,并且按照师父的意思跟李槐虚与委蛇。还跟师父密谋怎么胖揍自己的师兄,打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打,都计划的明明白白的。
惠清道长想起来前几日两人密谋的事就笑了,边上的慧明道长看自己的师弟笑了,也跟着笑了,道:“这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小小的年纪,把师兄们耍的团团转,还把这里里外外的关系维护很好。这么点年纪就如此厉害,将来也肯定是个厉害的孩子。”
惠清道长,道:“师兄,咱们就在他身边瞧着就行,不要宠着他也不要刻意压迫他的天性。这孩子的心重早慧,可能还有很多不言说的秘密。我问过他,他说偶尔会做梦,梦见自己活在一千几百年后,还跟我说了好多事,杂乱无章,语言不详的,什么都有,最多的都是吃喝玩乐的事。我也不知真假,这孩子太会花言巧语了。”
慧明道长听着这矛盾的话笑脸了。
慧明道长,道:“当年的事,你现在还有顾虑呢?我看这孩子心性是好的,待人很真诚。不像什么妖精转世,荡魔祖师面前也烧了六七年香了,没见打雷劈过一次。”
惠清道叹息一声,道:“谁知道呢。当年的事太邪乎了。我亲眼所见,不信不行呀。”
牛首山金光寺山门前人山人海的,今天是金光寺十五庙会,和尚们最会骗这些愚夫愚妇来庙里烧香拜佛求往生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