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姜氏不理会张万龄的不耐烦,接着说,道:‘夫君,我跟你说人家二郎读书好,习武也好,母亲家的舅舅们也喜欢,凭二郎的本事和舅舅们的关系在府兵里混个游击将军是绰绰有余。咱们仗着老太爷喜欢,样样都不如他,混了十年官场,当了十年官县丞。听说王家太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尚书,上柱国,差不多就是宰相了吧,不行咱们也去舅舅家求一求,也把你调到朝廷中,总比在现在这个职位要强的多。’
张万龄妻子说二郎的好,心里就有些恼火。没有抬头,就着灰暗闪耀的油灯擦着小玉把件,道:“别总是张家长李家短的。咱阿娘身体不好,你多去看看阿娘,说点贴心的话,学学当家主母管家的事。”
姜氏扭着肥臀回到梳妆台前道:‘我自然是要学着管家的事情。要是你比二郎强,咱们也不会整天琢磨家里这些烂糟事。夫君我跟你说还是跟老太爷商量商量,把二郎一家子弄出张家才好,离开大兴城最好找个偏远地方一家子都弄去戍边,咱们也不用背上嫉贤妒能的名声。’
张万龄有些恼怒,又怕自己这刁蛮的婆娘撒泼压着火气,道:“你快拾掇拾掇早点睡吧,咱们家外院的事你少参合,阿翁最近心情不好,小心被撞见了请家法。”
姜氏哼了一声,继续卸妆,收拾首饰匣子。
张万龄停下手中的活计,也咂摸妻子的话,没有继续的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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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宵禁后坊市门落锁,待到翌日鸡鸣开门,全城都要听从鼓楼的鼓声作息。走亲戚购物行商的人会早早的露宿,或者早早的回家出城。免得坊市落锁还在坊市外走动,被武侯发是要挨鞭子罚铜。
日落时分,行人匆忙往家奔走,丁瞎子坐在坊门的门轴墩子上,目光急切地看着进出坊市的人。
坊丁已经过来查问过了,平时是不允许人依靠着坊门的,如果是胡人坊丁可以用哨子棍打的。
丁瞎子已经在通义坊中找了三天了,看着这热闹的坊市,来往的胡人商队到坊中报备文书。
听说女儿的夫家已经搬离了通义坊,现在询问了好多的邻居也不知道女儿一家在哪个坊市住着,他们的之前居住的房子现在是一群西域胡商在住,这么大多大兴城要找一户人家得要找些年月了。
丁瞎子心里悲凉的想着这满街的人,不知道自己去哪里找自己的女儿,感觉生活一下就没有意义了,就此死去吧。
惠清道长站在阴影里抬着手,看着那些满身胡骚味的西域人,看着那些人胡子上爬着虱子,脸上全是泥垢。心里觉得这些人就是一起不开化的猴子,他们的骆驼比他们更脏,有些骆驼拉稀屁股上全是屎,当这些人牵着自己骆驼在惠清道长的身前走过时,惠清道长想把上顿饭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惠清道长甩了甩拂尘,掸一掸身上的灰,挥一挥这股子难闻的味道,转身对着门轴上坐着的丁瞎子说,道:“瞎子,咱们还是先回通化坊吧,明天咱们让张二郎帮咱们打听一下,他人脉广兴许就能打听出来。”
丁瞎子没有回话,直接从坊门的门轴墩子上昏倒,整张脸都杵在地上了。
夏虞忙上前抱着丁瞎子,对着师父说,道:“师父这丁先生晕倒了,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了。”
坊丁见有人昏死过去了。赶忙上前说道:“道爷,你赶紧把这人弄走,可别死在这里。让上官知道有人死在这里,我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