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第一次送女孩礼物，徐西陵沉冽的嗓音中还带着几分冷硬，“送你。”

黎雾抬头，在看到徐西陵推到她面前的东西时。

她的目光，忽地就顿住了。

是两枚古钱币。上面分别印着“天眷通宝”“祺祥通宝”的字样。

前者青铜绿锈，字形刚劲有力，铸艺精湛。后者铜质细腻金黄，面文“祺祥通宝”四字端庄严整。

黎雾学过历史，知道这样的古钱币存世量稀少，极其珍贵罕见。

静了静。

黎雾朝徐西陵笑了笑，声音清越，“徐先生应该是拿来收藏的吧，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顿了顿，黎雾又小声补了句，“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只是我觉得，这样的古钱币放在我手里，跟放块石头在我手上没什么区别的。”

“还是……还是让懂它的人留着吧。”

话音落。

桌上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黎雾身上。

尤其是徐西陵，落在黎雾脸上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深了深。

她说得没错。

原本这两枚古钱币，就是他偶然拍来准备拿给他爷爷收藏用的。

倒也没有舍不得，给就给了。

只是没想到。

她心思会那样通透。

但莫名的，徐西陵像是有意为难她似的。

他目光示意她手旁的那块硕大的粉钻原石，沉冽寒肃的声音稍稍放缓，听起来就多了几分压迫感，“他的钻石，你都愿意收。”

“我送你的，你怎么就不愿意要了？”

这两枚钱币的价值，也不一定比那块石头低。

闻言。

黎雾微微低了低头，声音也轻软了很多，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钻石多漂亮呀，亮晶晶的。大多数人都喜欢。”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也不例外的。”

尾音落。

徐西陵微微怔住。

反倒是贺砚庭，抬眼朝周京淮看了过去。

……

回去的路上。

车内寂静无声。

黎雾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周京淮不开口，她也不敢主动跟他说话。就连坐姿，黎雾都是坐得端端正正的。

下了车，一路穿过花园，黎雾整个人都沉默的跟在周京淮身后。

一直到快要进门的时候。

黎雾突然停在了门口，没进去，也没抬头看周京淮，低低轻轻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对不起。”

没想到她会突然道歉，周京淮似怔了下，回头看她，“什么？”

“……我刚刚说错了话。”

说这话的时候，黎雾都没抬起头来。

今天的温度不算低，黎雾就穿了件白色的长裙。

细细碎碎的一根银色带钻的腰链坠在她身侧，将那把细腰锢得更加纤细漂亮。整个人也衬得更加纤细柔软，看起来有种单薄的脆弱感。

说错了话？

周京淮问她，“那你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都说错了。”

黎雾声音更低了。

原来她真的说错了话。

黎雾开始仔细的回想，她是哪句话说错了。整个吃饭的过程，她总共也就说过那么几句。

是她拒绝了徐西陵的礼物？

还是她说钻石漂亮，她也喜欢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