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的脚终于算是有点儿“力气”了,可以更有力的割绳子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绳子一点一点地被割断了,随着绳子的断裂,我感觉我的全身又有了力量....
每个晚上,我透过柴房的破洞看向天空,月光透过屋顶照射下来,照在我褴褛的不堪的身体上,清冷的月色,不堪的我,呵呵......我常常这样发着呆,我偶尔也想透透气,我想爬上去,我便想到用木棍和点火用的干草,做了一个“行军梯”,挂在房梁上,爬上去,把屋顶的洞捅的更大,这样我就可以把头伸出去。
月亮很圆,月光很亮,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村庄围绕着水塘坐落在斜斜的山坡上,有上百来户人家,层层相叠,环环相绕,村庄后面的山坡是梯田,村子的人每天都要去上地,我观察着村里子每一盏光亮,房屋间每一个间隙,我推理着村里人去上地的路线,出村的路线,每一个间隙也许都是生的出口,我要将这样的画面深深烙在脑海里,每晚月升月落,我分辨着上玄月和下玄月,月盈月亏,分辨着今夕何夕,我记得小时候老师曾说过,在北斗七星的斗柄中,最靠近北极星的那颗星是指向北极星的星,我依此分辨着东南西北,记住村庄外连绵的群山,每一个山峰的样子,就算死,我也不要不明不白的死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盈月亏,我在这个丑陋而恐怖的男人强迫下生下了孩子。那是一段黑暗而痛苦的时光,我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中。这个男人并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也没见他说过话,像个残暴的牲口,也像对待牲口的方式对待我。
往往在事后,我身体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用嚎叫来转移注意力,终于,房前屋后的人们便开始认为我是个“疯妇”,那不如我就伪装到底吧,我当着毒妇的面排泄,把屎抹在墙上,把碗扣在她的头上,面条子挂毒妇一脸,毒妇惊愕:疯了,这是真疯了,于是饭菜从一天两次,变成了一天一次,还是远远地放在门口......
然而即便装疯卖傻,常常在夜晚的时候,他把我从柴房中拽出来,开始的时候,我会紧紧巴着木桩不松,然而那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延长了拉扯和痛苦的时间罢了,他像只充满欲望的野兽,把我拖到一旁,让我趴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机械的用力....在极亮月光下,院子里,我看着重叠的影子,感觉到恶心至极.....甚至在怀胎的时候也是如此,我多希望这样的粗暴用力会导致堕胎,或者让我直接死去,可是事与愿违,生命有时候是这么顽强....孩子竟然可以顺利降生,然而孩子的到来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和温暖,在孩儿啼哭不止的时候,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残忍和狂暴.....我听到,他常常无缘无故地对孩子大发雷霆,甚至一巴掌打晕无辜的幼子。
每晚,怀着对这两个人形禽兽的恨意,我每天用那根钉子在石板砖上磨了又磨,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万一呢?我突然想到有次逛街的时候,看到有人表演用一根牙签刺破气球,我便也模仿起来,轻轻捏起这根铁钉,用拇指和中指的指尖夹住铁钉的一端,而食指则轻轻靠在铁钉的另一侧作为支撑,然后用瞬时食指的力弹走铁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铁钉太重了,还是我指法不对,开始的时候屡试屡败,失败一次,我便要蹑手蹑脚的过去,在漆黑一片中找钉子,后来,我在钉子的一端系上了一根细细的线,这样就好捡多了,虽然练的不好,我想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想我迟早会被脑子里那些对我自己的唾弃侵蚀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