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哽在了咽喉里,如今皇帝与他们哪里是一条心的。
皇帝分明是不想让她插手,故意给她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陛下,辰王妃来了?”
“她来做什么?”
“辰王妃说,辰王做下这等丑事,别说整个皇宫了,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实在是连累得她也觉得十分丢脸,说是若是陛下再不允她休夫,便赐她一死。”
“辰王妃又没做错任何事,怎可动不动拿生死开玩笑,”赫连俟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母后,您看……”
“沈明月本来就是个三心二意的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原也没指望她能替辰王撑场面,只是辰王前脚才出岔子,她后脚就提休夫,果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太后现在是见谁骂谁,看谁都不顺眼。
“但休夫之事,绝不可能,辰王是什么身份,她沈明月是什么身份,轮得着她提休夫?简直是痴心妄想!”
“太后娘娘,辰王妃还拖奴才给您带样东西,还说太后您若是不同意她休夫,她就将这样东西呈给陛下。”
“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赫连俟适时开口道。
太后已然将遮掩的布匹掀开了一角,只一角,她脸色顿变,飞快地将东西合上,“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陛下不必好奇。”
“休夫,倒也不是不可,”太后改口的极为迅速,“这时机未免太过晃眼,难免容易让人多想,不如等事情过了一阵子,再提休夫的事,辰王此事做的确实不对,哀家之后会替她撑腰的。”
“辰王妃只说,她原已经等了很久,怕是再等不及了。”
太后眉头的极深,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她已经许久未曾这般被人逼迫过了,
区区一个沈明月!
可沈明月手里握着的,却是能决定辰王生死的东西。
“休夫便休夫……”
太后咬牙切齿地道。
赫连俟并无意外。
齐慕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来此,刚刚那一通话也是他原先就吩咐了侍卫故意那般说的,
只是后头那一遭属实是齐慕自己安排人做的。
想来齐慕还是对他有几分不放心。
不过她还真是一样的性子,说到做到的性子,绝不给对方留下一点喘息的机会。
今日过后,沈明月与赫连辰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赫连俟的瞳孔渐渐幽深,
他自以为将眼前人掌握在了手里,紧紧地拽住了那根风筝线,
殊不知那人早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已经寻到了机会,悄无声息地挣脱了。
如今他想来,也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了。
从殿上逼迫他立后,再到齐秉文提议立阿荣为后,召开选妃大典。
再到辰王出事,
他心中好不容易松下了一根弦,齐慕恰就在此时抓住了机会。
当真是分毫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
哪怕今日他不帮阿荣,阿荣怕也是能自己将事情解决的漂亮的。
赫连俟想及此,眼底隐隐藏了些悲伤,不过很快又收敛了情绪,重新勾着唇,找齐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