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发火,倏而听一道珠圆玉润的女音:“崔世子好大的气性。”
紧接着就见顾鸢衣袂翩翩,袅袅娉娉而来。
肌肤胜雪,莹润透着光泽。
身上衣物首饰更是金光闪闪,一下刺得他睁不开眼。
崔景珩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待适应后,又恼怒地一甩袖子,哼道:“骄奢淫逸、穷奢极侈!”
“原来侯府竟穷到连一身日常衣物首饰也支撑不起?”顾鸢冷着脸,反唇相讥。
她本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既然崔景珩上赶着找没趣,她自然不必给他留脸。
霸气地往那一坐,右手支着脑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搔搔额发。
似笑非笑看着那边脸涨得紫红的崔景珩,吩咐东篱:“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勇毅侯府这么艰难,崔姨母又在病中,处处需要钱,单是看在崔姨母份上,咱们国公府也该帮衬些。”
“是郡主。”东篱应了声,听话地去账房支钱。
不多时,又捧着一千两银锭过来。
顾鸢冲崔景珩抬抬下巴。
东篱会意,脚步一转又走向崔景珩。
采菊在一旁幸灾乐祸:“崔世子,拿了钱就快些回府吧,别等下府内真揭不开锅了。”
“采菊,不可直戳人痛处。”顾鸢教训:“崔世子是极要脸面的。”
采菊:“是。”
看崔景珩的眼神却十分不屑。
东篱将装着银锭的托盘捧到崔景珩面前:“世子。”
“滚!”崔景珩怒不可遏,猛地一抬手打翻托盘。
因动作太大,手掌差点扇东篱脸上。
东篱急急退后一步,堪堪避开他巴掌。
惨白着脸去看顾鸢。
顾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东篱又乖顺地走回顾鸢身边。
“顾鸢,少拿你的臭钱来羞辱本世子!”崔景珩脸红脖子粗,瞪着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珠子,面目狰狞可怖。
眼神凶狠状似要吃人。
顾鸢毫不畏惧,甚至有几分好笑。
嘴角噙着一抹弧度,轻“呵”一声。
这一声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崔景珩彻底破防。
声嘶力竭地吼她:“你这是什么眼神?顾鸢,你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享着天下人供奉,却这般骄奢淫逸,你迟早会被你所拥有的荣华富贵所吞噬!”
“禾儿说得对,你不过是个长在闺阁,不知民间疾苦的庸俗之辈。我很庆幸,能遇到禾儿,她与你一点也不一样。”
“她落落大方,善解人意,脑子里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就是连她一根手指头,不,一根脚指头也比不上。”
顾鸢静静听着他发疯。
眼神越来越冰冷,最后语气森然地打断他:“说够了麽?说够了就滚。来人,将他给我扔出去。”
最后一句,是对护卫命令。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崔景珩顿时如临大敌。
浑身紧绷,余光时刻注意着周遭。
动作飞快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子,“啪”一下重重扔到顾鸢脚边。
又急急退后两步。
顾鸢目光一顿,示意护卫先别轻举妄动。
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
那边崔景珩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你不愿退婚,又颠倒黑白,找人编了这出话本子,不就是想逼我就范。”
“你如此痴心,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