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咒灵四只眼死死盯着罗真，两臂断裂处血肉虬结、蔓延，最后凝实在身前，摆出了那个罗真千年未见的手势。

“伏……伏魔……”咒灵生疏的说着人类的语言，但是语气里满是憎恨，“【伏魔御厨子】！”

周遭的天色猛的黑了下去，不明生物的巨大骸骨在天空中若隐若现，咒灵站立的位置，隐约有一座巨大的怪异神龛浮现，神龛下堆积着山一般的骸骨。

水银灯寒毛直竖，连忙凑到罗真身旁，“这个看上去不太妙吧。”

“好好看，好好学。”罗真甩了甩手上的碎肉，狰狞的褐色铠甲表面不断有暗红色的鲜血滴落，“不过它这个样子，看来是到极限了。”

罗真话音刚落，若隐若现的漆黑世界骤然溃散的无影无踪，掐着手诀的咒灵也喷出一口黑血。

“啧啧啧，到此为止吧。”大地颤动，巨铠的身影消失不见，一个闪身，出现在呆立在战场中央的咒灵身后。

罗真举着手里的手指上下端详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来一根手指的极限就到这种程度了。”

那咒灵战栗的抬起颤抖着的双手，探向胸口，原本坚硬结实的躯体，只能抓住一手粘稠的黑血。它整个胸膛被开出一个圆洞，站在之前位置的水银灯甚至能穿过它望到捏着那根手指的罗真。

罗真收起铠甲，挥手把帐解除。阳光重新洒落在山头上，失去生命的咒灵残雪般消融。

拉开西服，把手指收进左边内侧的衣兜里，罗真走到水银灯面前，“怎么样，对领域有什么想法了吗？”

水银灯有些迟疑的低下头。

罗真这些天带她见识了各种程度的结界术，就连未完成的半成品领域，刚刚也见识到了。

“那就是……宿傩的领域吗？”水银灯回想起刚才那种蚀骨的寒意，犹豫着问。

罗真挑了挑眉，抬眼回想了一下，“啊，他本人用出来和那个有点区别，不过大差不差吧。”

刚才的咒灵试图展开的仍然是封闭式领域，而宿傩……会应该会，他自己一直是用杀伤范围更大的开放式领域的。毕竟大部分术师对他来说，和屠宰场里的猪也没什么分别。

见水银灯似乎还在思索，罗真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不用太在意，领域也不是什么特别简单的技能。”

说着，他又耸耸肩，“你也不用太在意领域的威力，说白了，它只是个适合你本人作战的场所而已。”

“现代的术师就是太追求术式的必中和必杀，搞的能展开领域的人变得凤毛麟角起来。”

罗真感到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

远在数公里外的另一座山头上，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士借着手中望远镜遥遥望着罗真的方向。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扣的严严实实的，仍然掩盖不住自身窈窕的曲线，浅黄色的围巾围在脖上，平添一些居家的贤惠气息，浅色的修身裤包裹着双腿，白色的运动鞋倒是有些登山的感觉。

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抬手捋顺额前滑落的碎发，露出额头上横贯左右的狰狞伤疤，秀美的五官组合处一个微笑，谁也看不出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士居然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妈了。

“哎呀呀，这么多年，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虎杖香织勾起嘴角，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