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有点工作狂，忙起来几周都不见人影。

摆脱刚开始的惊恐，九生渐渐发现斯梅尔系统的奥妙之处。

“啊，快躲开落石！危险！”

“好可怕，那个人还活着吗？这么近的距离，肯定来不及逃命！”

遇到危险，九生可以像鱼回归大海般，不着痕迹回到斯梅尔系统，一个个“∞”符号闪烁着，她在那个隐秘的空间休养生息。

等艰难的日子过去，她又像无事发生，回归正常生活。

苇如好奇地问九生：“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无法想象离开系统的生活，如果没有它，如何面对人生接二连三的挫折……”九生感慨道。

自从发现冈布茨矿石，九生的命运被完全改变。

她再也不必配合杜杉，搬石头、捡石头，做着辛苦的工作，而是调到龙场，每天轻松惬意。

年轻的实习生遇到九生，还会恭敬地打招呼：“负责人，早上好！”

龙场杂七杂八的规定诸多，其中有一条：“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九生心知肚明：“如果和方潺在一起，意味着悠闲生活的结束，那么我宁可不选择感情。”

她不再是十八岁为爱懵懂的少女，早已深深体会生活的残酷。

人们不在书本中相爱，人们要在现实里吃饭。

无论什么人，在生活的海洋里扑腾几下，情啊爱啊，都会忘光，满脑子只有赶紧上岸，这一个念头。

何况方潺至今毫无表示，他只是偶尔出现，和九生嬉笑打闹，没有告白，没有承诺。

两个人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氛围下，有来有往。

勘探，人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充满不可预知的风险，也会有意外收获。

方潺从事这一行，依靠集团顶尖的科技设备，和他过人的机灵劲，这一路走来见多识广，讲不完的故事。

他聊起平日见闻：“有次开采出一整面朱砂矿，艳丽的血红色，吓得我惊慌失措，还以为发生事故……”

“在地底轨道，不时听到奇怪的声音，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大晚上却听到歌声……”

即使是大白天，听到方潺的讲述，九生也觉得身上瑟瑟发抖，“哎呀，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每当这时就不让他再讲下去。

直到方潺讲起——地下溶洞。

他兴致勃勃地说：“龙场发掘矿石、铺设轨道过程中，总会意外打通地底的天然溶洞。”

“这些溶洞里，没有矿石，只有钟乳石，地下水冲刷的痕迹。”

九生正听得昏昏欲睡，方潺却特别兴奋：“你知道吗？溶洞意味着什么，说明这里曾经有过地下水！”

他两眼炯炯有神，声音高亢：“只要我们循着痕迹，多方寻找，早晚会发现地下水！”

九生调侃道：“你和龙场里的人，怎么说起地下水，全都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她在小城市长大，从没见过地下的山洞，长什么样子。

九生央求方潺：“你把溶洞说得那么神奇，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两个人趁着午休时间，走进地下的山洞。

溶洞的温度，比轨道里低得多，九生刚走进去，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来袭。

她和方潺带着手电筒、头盔，拿着探路的手杖，一路摸索着前行。

地上都是碎石子，接着出现一层钟乳石林，颜色已接近玉化。

九生欣喜地说：“这些钟乳石，晶莹剔透，好像一根根竹笋！”

她故意凑过去，闭着眼睛，陶醉地说：“闻起来好香呀！”

方潺是破坏浪漫的高手：“你要是真吃起来，恐怕得咬断牙！”

再往前走去，九生看到一块千疮百孔的大石头，它身上的波浪此起彼伏，仿佛在无声诉说水流的侵蚀。

方潺指着这块石头，告诉九生：“这个叫水冲石，曾经的地下水，反复冲击石头，形成的自然景观。”

九生惋惜地感慨：“原来地下溶洞，曾经有这么多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