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脚下,狗寨。
狗寨门口摆放着一桌一椅,身穿着黄袍,头戴圆顶红帽的白狗正握着毛笔,一脸认真地端坐于椅子上。
砰!砰!砰!
羊头怪们将一个个人从板车上扔了下来,扔到地上。
白狗指挥着手下的狗妖清点人头,一边笑道:
“花脸,你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去抓人,否则镇妖司的那些杂碎们又有理由来找茬了,你们黑羊老大说了要让人类自相残杀!”
花脸羊头怪微微抬着羊头,抠着鼻孔道:
“下不为例,这些口粮你先帮我们养着,三十二头,送你四头,到时候我山上的那些吃完了,再来取。”
白狗愉快地点了点头,便招呼着狗妖们将他们抓来的人抬进妖寨。
就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拄着拐杖,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走到了摊位前。
这一老一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他们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们吹倒。
白狗扶了扶帽子,咧开狗嘴道:
“大人六斤粮食,活的小孩只值三斤。”
“狗爷,我不卖娃娃,我把自己卖了,你们把粮食给我孙子吧!”老人弯着腰,颤颤巍巍地开口。
白狗愣了一下,眯了眯狗眼,看向一旁装糙米的狗妖:
“这是今天第一个把自己卖掉的,有点意思。”
老头弯下了腰掰开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孩的脑袋,仰起头不愿在小孩面前哭,之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妖寨走去。
小孩抱着一袋糙米,站在摊位前放声大哭。
不远处的山坡后,姜易看着这幅场景,长叹一声。
姜易身旁,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怀里抱着三四岁的孩子,咽了口吐沫。
失去爷爷的小孩哭够了,抱着一袋糙米走了过来。
那汉子把怀里的孩童放在地上,上前两步,朝着小孩怀里的米袋抓去。
小孩死死地抓住米袋不放,那汉子挥舞拳头朝着小孩的脑袋砸去。
砰!
姜易一拳轰在汉子脸上。
那汉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着。
“打我阿…爹,我打你!”
那三四岁的幼童,挥动枯瘦的手打在姜易的大腿上。
汉子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姜易腰间的赤红刀鞘,不敢还手,走过来把自己孩子抱在怀里,不舍地道:
“阿爹没用,儿啊…我只有把你卖了……”
“阿爹,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儿啊!你娘也在那里,你能见到她。”
汉子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眼含泪水地朝摊位走去。
又一个卖儿子的爹!
姜易心中一酸,挡在了那汉子身前。
“我卖我儿子,也要你管!”汉子咬着牙瞪向姜易。
姜易深吸一口气,问道:
“用银子还能买到粮食吗?”
“一两银子一斤糙米,怎么买?”汉子撕心裂肺地吼道。
姜易伸手摸进包裹里,掏出一把银子,约莫十两,递向那汉子:
“我不是要救你,只是要救这孩子。”
那汉子脸色大喜,接过银子,跪倒在地朝着姜易扣头。
姜易一把揪起汉子,朝着其嘴里放了一丸药,随之一拳打在汉子肚子,汉子一吃痛,将那药吞进了肚子里。
“这是毒药,名为九日断肠散,九日后你到青禾镇的药铺找我,到时候你儿子若是死了,我不会给你解药。”
那汉子惶恐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连道:
“放心,俺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