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不饶人的嘴总是被藏不住的小眼神出卖。
夫妇二人曾开玩笑,若不是当时产房就顾纭一个产妇,还真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小孩子不懂玩笑话,以为爸妈不要自己了,吓得哭到险些抽搐。
步轻初百般柔哄都无济于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抹了她一身。
倒是顾临羡不紧不慢解了围,他说,自己的性子随了姑姑顾纭,然而傅以桐的性子随了舅舅,就是顾临羡的父亲。
看着步轻初认真用力点头,傅以桐才破涕为笑,不过事后很多天都不理睬父母,说是骗人的惩罚。
当时步轻初既羡慕又落寞的伤楚,顾纭尽收眼底,至今犹在眼前。
‘‘很刺心诶,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啊’’。
傅以桐就知会这样,后悔自己就不该多此一说。
‘‘明明比任何人都高兴,绷得不难受啊,轻初你看破了吗’’。
顾纭微笑着目光来回在两个女孩身上游走。
人的一辈子不在于有多长,而是缘分有多深。
步轻初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领神会地笑着。
其实,在步轻初心里,无论能否找回记忆,这就是她的家了。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这份亲情早已经在心里生根。
只要想起顾临羡说的那句‘路过虽重要,珍惜此刻才快乐’,步轻初就会觉得很亲切,很温暖。
虽然记不起曾经的自己,现在的步轻初生活无忧,还有家人的陪伴与呵护,想到此,她都是满满的知足。
就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可是最近,好久没有出现的那个模糊梦境再次卷土重来。
在梦里步轻初竭尽全力想要看清楚,那白茫茫似雨非雨似雪花非雪花的遮挡着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感觉得到很冷,自己非常害怕,她试图穿过去也许曾经发生了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怎奈,她越是急切,整个人越发沉,忽有飘坠的悬恐,一惊醒来,冷汗滴落,悸抖不安。
小时,她很怕这个梦,有时都不敢睡觉,渐渐大了,她隐隐感觉到,这个梦是否与曾经有着某种意义的关联。
到现在,除了一把雨伞,再有就是这个梦魇,或许能让自己找回曾经。
即使还是很怕那个梦境,但是,若真能找回曾经,她余悸中还是期待那个梦的重现。
近段时间,那个梦魇似乎频繁了些,步轻初既害怕又期待,也许,距离能看到曾经越来越近了。
每次视频,她都逼着自己不能说,她怕顾临羡担心,影响学习。
昨夜,那个令人心悸的梦再次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