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支流的总结是：创造与生存，先把东西创造出来看看合不合理，然后让它生存、迭代，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它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这就是它的表现，按那些人的说法，在无上捣鼓总有一天会变成有的。”他跳过了绝对，先讲起第四象限大地支流。“总结是从仪式师到仁义师都适用的，这个好举例子：厨师要开发新菜品，他先创造出最基本的样子，然后让它在餐厅中生存，直至下一个过程。食堂的鬼菜都是这么来的。”

创造与生存，或许还有极限与观察者吧，李亿远不自觉露出笑容。这个世界总是这么的有趣，处处都有熟悉的风景。

“最后，绝对区块的总结是：极限。简单的一个词两个字而已。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天天都在用绝对仪式，可在定义上它却是‘不可改变’的吗？”刘易烯的语气上扬了许多。

“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李亿远诚实地回答道。人类不能被常识所束缚，他也会选择性忽略自己不懂的问题。

“绝对是逼迫的艺术，而逼迫的目的就是求极限，当我们不停在时间上求极限，便能造成时间被逼迫的感觉，它也就相应得向我们想要的方向去了。这就是，我们绝对区块的总结。”他的语气很是激动。

这也就是李亿远能一眼看出扩容仪是绝对机器的原因，它们那种无限的思想会直接体现在外表上。

以及这也是普莲依她母亲送了那么多东西的缘故吧，她超越极限了。

“于是它的原理应当是，不断让自己接近空间固定的境界，然后，它就成了？”李亿远想象着那个场面，这让他觉得异常熟悉。

“对呀，你还说到了一个专业词汇：境界，这就是让它不断接近这个境界，在仪式上被称为‘动于静的境界’。”刘易烯又换了个姿势。“逼迫，再逼迫，最终可得如此之物。”

一个合适无比的词语窜到了李亿远的嘴边，先逼迫再逼迫的极限之法，这不就是那个吗。他脱口而出道：“二次求导？”

“........”刘易烯突然沉默了，在李亿远开始猜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后，也就是两秒后才兴奋地开口道。“对呀，这不就是嘛。先求极限再求极限，我们怎么之前都未曾想出过这么贴切的比喻，求导本身不就是对函数进行逼迫吗？”

这会想不到吗？李亿远愣住了，数学的发展因为物质在宏观下的常态稳定性与他过去所知的数学史几乎没有差别。导数，或者说微积分的起点也是计算瞬时速度时引出的。

还是说...李亿远回想起刘易烯过去数学不好的样子，普莲依一下子不带一点规划地丢出所有源石的样子，普妈寄来这么多包裹的样子。可能绝对区块人的特点之一就是，数学不好？

那难道没有人提醒他们吗？连一次求导的比喻都能想出，还会想不出二次求导的比喻？李亿远突然发现自己或许闯大祸了，为什么之前没人帮他们想出这个呢？

“不行，我得为这个好的想法写篇论文，再申请个专利。这老棒的奇思妙想可不能就这么消失了。我要去，去找我的导师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的一大声“咣”也标示了他的结局。李亿远吓得赶紧探头看看对方有没有撞出什么事，在机器后的刘易烯又回到了崩溃脸色：“呃，你还好吗？”

“我要出去，我要去投报告。都在这里困了这么久了我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刘易烯在机器下发出尖叫，幸好阁楼的隔音好。“该死的，听了你的话后我又忍不住跟着做了，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啊！”

哦，好像忘记说了，那个机器是在门口被打开的，而且正好挡死了两人之间的门口。于是，现在，刘易烯被困在其中了。

真是个悲剧，而且他们还在说话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外边天都黄了，而他们的工作进度还不到1%。

怎么说呢，李亿远在心中默默给他画了一个十字，愿梦美教授忽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