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异口同声道。
石坂克点点头:“我父亲在三十年前曾经遇到一起事件,在那个案件里他受了些委屈,导致他对侦探没有任何好感,所以在我决定成为一名侦探后,他多次阻拦,还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当时我年轻气盛,一门心思想做出成绩来,所以拒绝父亲的要求。后面,他老人家就在家打开燃气,试图用自杀来让我服从命令……”
“天呐,好可怕。”兰捂着嘴感叹,“那后来,石坂老先生他……”
石坂克对兰露出“不用介意”的微笑:“幸亏我家邻居闻到了味道,及时报了警,所以我父亲才能够挽回一条命。”
“那真是幸运!”兰拍了拍胸口,“所以石坂先生后面就换了工作对吧,你父亲现在也放心了。”
石坂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目光低下,轻轻地说:“我父亲已在两年前去世了,他并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职业。”
兰再次捂住嘴,面露遗憾:“不好意思,石坂先生,我不知道此事。”
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兰被石坂克摆手打断,兰便识趣地闭嘴,缄口不言。
“话说回来,石坂先生担任铃木次郎吉的助手是多久前的事儿啊?”毛利小五郎把话题拓开,“我上个月正好和他吃了顿饭,当时没有见过你。”
“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儿。”石坂克不假思索地回答,“机缘巧合罢了。已经这个点了,我该回去了,铃木先生现在身体不太好,需要我时时陪伴。多有打扰,后会有期。”
“哦哦,好的,后会有期……”
小五郎话还没有说完,石坂克就已起身离开,留下一言不发的毛利一家人。
“嗡嗡——”
兰的手机在震动。
解锁后,看到一条来自尤利安的短信:回房间换一身衣服,带上岳父岳母大人,还有彻也。
兰把手机递给小五郎和英里,自己则是叫来警卫人员,提出要回房间。
“现在?”男警员面露为难,“头吩咐过,所有人都得在大厅内待命。”
“警员先生,我们知道警部的命令,可是我的女儿是孕妇,她现在很不舒服,如果不让她回房间休息,万一出什么问题,京都警部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吧?”英里率先出马,“刚刚除了我女儿外其余人都已经进行了搜身检查,都没有问题,我女儿从开始就已经证明是孕妇被排除在外,现在我们只是提出回房间休息这个小小请求,不会再做其他事的。”
小五郎也加码:“要不然,你们派一位警员跟着我们,守在房间外面。我们的房间是16楼,这种高度,从窗户出去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要你们守住房间门口,那我们肯定不会出去。”
警员有些被说动,但是他又不能做主,只好告诉他们他要去请示一下警部。过了五分钟,警员回来,告诉毛利一家,他跟着他们,送他们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后,兰先去洗手间把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换了个遍,然后她把淋浴间的花洒打开并开到最大,让小五郎和英里带着彻也进来,再给尤利安打电话。
“喂。”
电话接通了,兰打开免提。
“岳父大人,你怎么看?”
尤利安在婚后一直称呼小五郎和英里为岳父、岳母大人,他说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居然有父母愿意把女儿交给自己,实在是他莫大的荣幸,所以他对小五郎和英里非常敬重,也很感激。
“很难说。”小五郎面色凝重,眉头绞在一起,“他说的话逻辑是顺的,太顺了,这样反而让我很在意。”
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爸爸,你不是说在三十年前见过他吗,现在,你怎么认为呢?”
听了兰的话,小五郎点点头:“我正想说这个,就是这里,他在恰好的时机出现,又给了我一些非常合理的解释,把我的猜疑打消,简直就是计算好的一样。”
见英里和兰面露不解,小五郎给他们解释:“我不是说三十年前曾见过他嘛,按照这个石坂克那番话的意思,我三十年前见过的人是他的父亲,父子俩长得像,合情合理,而且,他还提了一嘴他父亲曾在三十年前遇到过一起事件,导致他对侦探印象很差。就是这番话,让我想起,我三十年前遇到过的那个人,正是在我负责的一起刑事案件上的一个嫌疑人。当时我不是侦探,还是警察,有家面包店的老板被谋杀了,而和被害者有过过节的邻居被当时的侦探当做嫌疑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逼得那个嫌疑人放话要切腹自尽以证清白。事后真凶被找出来,那个被洗刷嫌疑的邻居态度非常激动,一直在叫嚣日本的侦探都是饭桶之类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石坂克的解释实在是太巧妙了。”英里右手托着下巴,“简直滴水不漏。”
“不,其实,也谈不上滴水不漏。”
小五郎靠近兰手机话筒,
“他说他父亲之前曾打开煤气试图自杀,幸亏被邻居闻到味道报警而得救,可是,他们家的房子是位于那条街的最末端,周围只有一户邻居,而唯一那户邻居早在三十年前被杀害了,那套房子至今都是空着的,其他稍微近一些的邻居,断然闻不到煤气味,所以这点,还是有些矛盾。”
“爸爸,你怎么知道石坂家旁边的房子一直没人住呢?”兰问。
毛利小五郎看向兰:“因为那个被害者正好是我在警队老友的舅舅,那套房子在三十年前挂在了我老友的名下,我那位老友一直没有将它租赁出去,都是闲置空着的。这件事情,我很清楚。”
“看来,他的功课没有做到位。”英里嘴角勾起,“谎言太多,总会遗漏一些细节。这位石坂先生,终究还是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