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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到里面,瞬间就被这旧屋里竟还有个天井这样的设计给惊讶到。屋子内部很高也很宽敞,同时有股轻微的,只属于这样青砖瓦领的老房子才有的潮湿的气味。

屋内四方皆供奉着神位,神位上的彩绘都已经泛白且长出了白色的霜,看不出具体供奉的是哪些神仙。主神官位上贴着的红纸也已经褪色,按道理说,供奉神位的家庭应该不会这般置之不理的,想必这里的屋主应该早已连同神仙和自家的祖先都迁居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屋子中间摆放的桌子上堆满了纸张,推测应该是一些资料什么的吧,看了看立在桌子旁边的木桌,上面也有很多纸张、图片之类的钉着。天井边上,在灯光的映射下,细细的黑色物质在跌落,温雯看着心想,这般富有意境的场景,若下的是雪,该有多好啊。天气冷的时候,坐在边上,架个炉子然后静静地看雪,玩雪,喝茶,吃点心什么的,日子也是极为惬意。

温雯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爷爷曾带她到过自家即将被拆除的祖屋看最后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样结构的房子,从那时起就想着终有一天也要盖一间这样的房子。小时候的幻想是五颜六色、生机勃勃的。那时候的她也没想到如今自己会变成这样,灵魂飘散,只是一具会站立的尸体。

她走向较为显眼的板子上,上面粘着很多资料,就像影视剧中讲述探案的剧情那样,有独立的、有串联的,虽然不懂,但上面标有红色圈圈的照片把她吸引住了,是一只不明生物。通体漆黑,腹部肿大,利刃般的爪,眼睛是狭长血色的,耳朵是不搭配的圆形,虽然是佝偻着的躯体但从旁边的参照物来看,身高起码在2米以上。

“这就是我们要狩猎的对象?”温雯睁大眼睛看向他们问。

“害怕的话就回去。”是和方才差不多的冷淡语气。他从黑暗中走出,温雯这才看清模样。神情感觉上相当颓废,但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仍旧能分辨出优于常人的白皙细腻、身形高挑纤细、长得是眉清目秀的但说话就像别人欠他债一样冲,温雯毫不犹豫就将他颜值就打了个半折。

“乐清,不要这样。”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女孩突然发话,若不是她出声,温雯还真没察觉这屋子的黑暗处还有人。她也走出来了,走到男生身边拉住他。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神情中含有古典江南美人的神韵,又有流光摇曳般的明亮、柔软垂顺的长发轻轻挽在耳后,像柳枝垂下水面荡起人心中地圈圈涟漪。眼底虽也有乌青,看起来也挺悲伤的样子,但与她本身气质浑然天成,构成一种病态的美感?造物者果然是不公的,温雯发誓这两人觉得是她活了这么些年真实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飞羽,你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吗?因为不知道称呼好像有点尴尬。”美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来他叫“飞羽”。

他脱下帽子,温雯这才清楚,不是他是她!是一个乌黑长发,眼睛长得尤为出彩,像静卧在清澈的山间泉水中宝石。“这位是温雯。”

温雯惊讶看向她,她怎么自己名字的!?

齐肩短发的女生柔声说:“我叫林楚惠。”

“我是徐应云,他是周乐清。”漂亮的长发女生说。

最后是飞羽面向温雯正式介绍一遍自己“池飞羽。”

大家说完名字后都各自回归沉默,不愿多交流的样子。温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的,还是他们本就是寡言的人,突然间感到些许尴尬。

提到“池”这个姓氏,好熟悉的感觉。这个姓很少,她依稀记得自己刚上小学那会也有一个人姓池,也是个顶顶好看的人,成绩也很好,在学生间很有人气,不过她就在她们那小学待了三年就随着家里人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之所以有那么深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她那会几乎是同龄人白月光般的存在吧。

他们之间这里静默的氛围,气压低得让温雯相似鼻子被捂住有点呼吸不畅,看着他们拘谨的模样,加上这阴暗的环境,觉得他们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绝望气息。

“不要发呆了。”池飞羽又捏了捏她的脸,她回过神若有所思地对上面前虽有厚重乌青但坚毅的双目。又是这亲昵的动作,温雯其实不喜欢别人碰她,该不该提醒她一下?但说了会不会让气氛变得更尴尬?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下次再说吧。

“那么现在算是人齐了吧?可以出发了没?”周乐清语气中夹杂不耐烦。

“嗯,收拾准备吧。”池飞羽拉过温雯,“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如果能回来我再跟你解释说明。”

正当池飞羽松手的时,温雯反手抓住她,“你大老远跑到我那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等的吧?”

池飞羽神情有些诧异,显然是没预想到这样的温雯,随后不知想了什么,嘴唇以她自己能感知的弧度微微一翘。“如果我说是,你会听话留在这吗?”

“不会。”她摇头。“这样很奇怪啊,不觉得吗?”温雯的话里话是,我跟你们素不相识的,这才第一次见面,你们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又为什么信任你们?还是你们个个都是社牛,自带自来熟的属性?

他们四人间交换颜色,似乎在请求彼此的同意,她们三人都点了点头,只有周乐清不赞同地说:“她并不知道我们准备好的计划,万一破坏了么么办?难道想让这么久的布局功亏一篑吗?”

池飞羽安慰他说:“不要紧的,到时候让她躲一旁等着就行。”随后看向温雯,“这样可以吗?”

对上那双眼,温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随即想了想,不对啊,怎么感觉有种被摆布着的感觉,但同时又很想去现场涨涨见识,见见传说中的怪物是啥样的,最后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向自己的好奇心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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