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道全长近1.3千米,平均宽度9.7米,共15个弯道,谢逸和陆翊欢都开的极快,前面十四个弯道,谢逸始终领先半个车身。
直到最后一个弯道,陆翊欢压弯近乎贴地,最终险胜了谢逸一个车身的距离。
“其实我叫谢鄞,谢逸是公司改的艺名。”谢逸从银白色的车身上下来,忽然开口,整个人是难得的松弛:“交个朋友吧。”
“陆翊欢,”陆翊欢摘掉头盔,发丝迎着风糊到脸上,她甩了甩头:“我们交换了名字,又一起飙过车,四舍五入,已经是朋友了。”
颇为熟悉的逻辑,谢逸灿然一笑。
“说实话我感觉你根本不像是我的粉丝,黑粉、死忠粉、cp粉、事业粉……”他转过来看她,将心底的疑惑宣之于口:
“包括在演唱会上关于你的那个镜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粉丝,就好像任谁站在台上你都会坐在那里似的。”谢逸微微蹙着眉,回忆:“偏偏导播还把镜头停在你身上好久,说真的,那几十秒,我还挺怀疑自己的。”
陆翊欢莫名有些心虚,虽然她承认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夏阖才关注的谢逸,但实话说,谢逸确实是一个优质偶像、实力演员。而且接触下来,他也没什么明星架子。
“演唱会那天我经历了一场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许可以这么说,我有些不知所措,也是阴差阳错吧,你的导播让我更加不知所措了,”陆翊欢不知道要怎么定义那场遇见,就轻松地比喻着,最后总结陈词:“是我私人的情绪问题。你很优秀,唱的也好,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不过,按照刚才我们讨论的,我现在严格意义上应该确实不算你的粉丝了,朋友才对。”她如是说道。
谢逸险些笑出声来,这姑娘一本正经的安慰还带了些天然呆的属性,实在是……有些可爱。
他心情很好,忽然觉得人生或许就应该这样过,管它转型的压力还是别的什么输赢名利,承认自己的优秀,然后快乐一天是一天。
他们各自买下试驾的机车,一起见到了老Peter,又在Y国分别。
然后短暂故事的短暂结局还是落了俗套,谢逸飞回国内继续追寻他事业的转型,陆翊欢在Y国停留了四天。
离开前她回了母校UCL,八月底的学校仍在沉寂之中,伦敦晴朗了三天的天空从一早就阴沉起来,布卢姆斯伯里区的冷风阴凉的像是要透到骨头里。
是熟悉的阴雨多云天啊,陆翊欢习惯性的走进B.C咖啡厅,点了一杯川宁红茶和树莓蛋糕。
她前二十多年的时间大多忙碌,像这样能毫无负担的静下来想些没太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不多。
陆翊欢其实不太喜欢追忆往昔,但江晗偏偏是她的例外。可能是她遇到他的时机不太好,才让他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就比如现在,照片墙上肤色各异的照片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秋田犬和金渐层的合照,事实上这张照片已经在这里挂了有两年多了。
他来Y国读研的事情,她也是从这张照片才开始了解到的。
照片里丧眉耷拉眼的大橘子和包子傲娇脸小橘子依旧如同多年前的模样,他呢,又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的梦想不是星辰大海吗,怎么又学了建筑?
赵澉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和MU签合同的当晚就尽职尽责的把这位MU新合伙人的资料发到了她手上,看到江晗的专业时,她承认自己有些恍惚。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的心意好像从未变过。
但她承受不起他的喜欢,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
十年前她不相信,十年后她还是不相信。那些是不长久东西,是盲目情感的任性表达,还极易催生极端情绪的副产品——比如她的那些极端讨人嫌的亲戚们和他们孤僻抑郁的孩子。
江晗那样明朗的人,不应该经历她这样压抑的人生,鹤应翱翔在九天之上,而非坠落在沼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