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这两个小丫头立刻被吓破了胆,扑通两声跪下,抖如筛糠。
“李嬷嬷,小的错了,小的该掌嘴!”然后就左右开弓,自行罚了起来。
“唉,你们还小,走吧,下不为例。”李管家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们走了。
两个小丫头如获大赦,磕了几个响头谢恩,然后慌忙跑走了。
李管家认出她们应该是浆洗房的人,手上拿着个大木盆,再看这床单,联系她们讨论的东西,
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多半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寂静的药房,偶有窗外的鸟啼,只衬得室内更加幽静。
秦无渊坐在邵阳阁的药房之中,他本人并不喜欢草本味,太苦,熏得他难受,更会让他联想到不愉快的记忆。
小时候他和二哥还有母妃,在那座永远冰冷残破的屋子里,母妃病重卧床,自己得了肺痨,年幼的哥哥便开始学习药理。
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最多的就是,瘦弱的男孩,坐在药炉前,一坐便是一下午,泛黄的记忆透着浓厚的苦味。
痴情的母妃没有得到先帝的回头,他眼见着母亲的身子越来越佝偻,直到他跪在地上,母亲也没有他高了。
而自己的二哥,一碗一碗的汤药治好了所有人都认为没有任何希望的自己,自己却年纪轻轻积劳成疾。
那个多情温润的男孩,受不了母妃离开的噩耗,没过多久就随母妃而去了。
“阿弟,离开京城……这里不适合你……”
“阿弟,我看到母妃了,她好像终于痊愈了……”
“母妃笑起来好美……她来接我了……”
“答应我……不要滥情……不要辜负……不要像父王……”
“阿弟……对不起……”
所以秦无渊厌恶草药,厌恶京城,厌恶皇宫。
时隔多年,上一次这么长时间,平静地坐在药房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一时有些茫然。
此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小物件,想得出神。
这是一只精致的小荷包,同体浅绿,上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小鱼。
这只荷包,是从陆时欢的衣服上留在来的。
说来他也有些惭愧,那晚他喝多了酒,意兴上头,又被那女人不配合的态度惹怒,撕掉了她的衣服,而这荷包也就是那时候掉下来的。
不过他行欢时没有留意到,清醒后还余怒不消,凌晨独自离开了,直到陆时欢走后,下人收拾被褥的时候才发现。
“咚咚。”
“进来吧。”秦无渊暂时收起荷包,他寻声看去,是李管家。
“殿下,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李管家恭敬地行了一礼。
“陆姑娘已经自今日寅时离开丞相府,目前正在向城郊出发。”
“好,时刻盯着陆时欢,要是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是。”
李管家领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