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哪怕不相见,也觉得很近。而对方一旦离开,总会忍不住猜想,他是否走过这一条道路,喜不喜欢高墙里探出的春色;如果他还在,会不会笑盈盈地从其中一间铺子里走出来,递一把刚买的蜜饯,快快乐乐的分享刚听到的消息。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花辞树难得的懒怠在屋里,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找他。
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春光明媚却照不进门扉紧闭的屋舍。
其实他一直觉得,所有人里最可能死的,是自己。入世这个计划,是要实实在在接近元昊,动手的。元昊如果这么好杀,之前七斋也不会铩羽而归。如果最后我们成功了,作为动手的人,大概很难全身而退。
可是偏偏,我还活着,小洛却死了。他明明是个局外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局外人,大家不过是一滴露水,朝死暮生,沧海横流之下,妄图以微薄绵力,蚍蜉撼树。
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死。想到这里,花辞树难得地叹了口气。
文无期总说,人都是会死的,我至少,不该让小洛白死。
“野利郎烈兄弟,在吗?”门外传来粗暴的敲门声。
花辞树冷着脸去开门。
来人是费听的家奴,他叉手行了一礼:“野利郎烈兄弟,家主有信传你,往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不会再为难于你。你的人情已经用尽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花辞树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倨傲地点了点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