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柔妃前段时间送到明妃宫中的吗?”皇后咦了一声,这句话的内里含义在场的都能听的明白,“便是奇怪为何太医都不知道的东西,柔妃竟然是能够知晓。”
这便是要把脏水朝着她身上泼去了。
柔妃垂首跪下,在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唇角上翘,皇帝不言自然不是怀疑她。
皇后只知道这红珊瑚是从她宫里出去的,却是不知道这物本就是皇上要打算赏给明妃的,因着去到明妃宫里要经过她的殿,她便耍横硬是让皇帝将红珊瑚留在了自己宫里一天。
这是这段时间,东西是在她的宫里,只是叫了高德新守着,她人又一直陪在帝王身侧,皇帝心里清楚,她是没有机会动这样的手脚的。
后又叫人散播出去,说是她送给明妃的。
“陛下,此事与臣妾有没有关系您当是知晓的。”皇后听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只当以为是柔妃想要凭借自己的宠爱叫帝王相信她。
“臣妾与明妃姐姐向来素无恩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没有什么理由的。”梵音继续道。
皇帝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大抵不是她动的手,诚如她所言,没有必要,反而还事事过自己的手,也是太过蠢笨了一些。
皇后自然不能叫她这般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柔妃,明妃的死事关重大,岂是你说不是就是不是的?”
皇后等不了了,平常这般,她必然不会如此步步紧逼,只是现下她只想快些定下此事,免得夜长梦多。
她的着急落在皇帝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既然事关重大,自然也是不能如此这般草率的就下决定了,必然是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楚的。”皇帝突然出声插了进来,打断了皇后的话,“便是让皇后你同内务府一起查办可好?”
前半句话尚且让皇后忧心不安,后半句话倒是雨露逢甘霖,叫皇后当即欣喜起来,交由她来查办,便不是她想要如何就是如何了?
“是,臣妾遵旨。”
皇帝想要自己待一会儿,将明澜安置妥当后,换了身衣裳,去了明澜被贬后的院子里。
他带了一壶酒,也不嫌弃,坐在了满是灰尘的石凳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若是当初没有叫你从这里出去,今日可是便没了那些事情了?”
可是已经是无人回应了。
又是倒了一杯酒,酒水泼洒到了地上,“当初的事情,朕只是太过生气,这处地方这般差,你当初在这里当是事事不顺心的,也是怪朕,竟然真的狠下心来将你赶到了这里来。”
都说往事不可追,可真当故人逝去,方才能知往事的可贵。
帝王无声落泪便是最好的愧疚,他从未想过她会死,“你那般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叫这样的伎俩害了?”
后宫中的事情,皇帝虽然不常过问,万事也是任由皇后处置,但是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心机手段这些他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他的澜儿是哪里拦了别人的路,好叫人如此恶毒的算计了?
他断然要查,查个明白清楚,决不能叫他的澜儿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治家教国化始宫闱,维坤承乾,义隆翊赞,诚徽音之茂著,必显号之昭垂。《礼》曰,谥以尊名,成周以来斯为钜典。妃明氏,仁慈天赋,淑惠性成,祗事朕躬,备蒙宠幸,克以孝称,温恭实本于至诚。祇肃常形其匪懈,俭以持躬,恩能逮下,上以恭孝,而静正,咸树静德之姿。而安贞允协,懋宣淑范,久著令闻。今嘉和五年崩逝,深为怆悼。追维恪慎之光仪,洵洽褒扬之彝德。爰诏所司详稽礼制,慎拟徽称。祗告太庙,以本年九月二十七日册溢为孝钦端恪明德皇贵妃。于戏!德美关雎,懿袆翟鸿名水著于寰区。颁示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隔天皇帝便是下了追封诏书,因悲切罢朝三日,万民哀悼。
待到上朝之时,皇帝面色不尽然有多好。
慎为率先上前一步,“陛下秦家之事,当年还涉嫌的人已经是叫臣找到了,现在就在殿外等着,还望陛下宣传。”
“宣。”皇帝精神不振,秦家之事已经是不想再多费什么功夫了,完全就破罐子破摔,爱咋咋滴,摆手让叫人上来,觉得趁早解决,不想再烦心了。
秦岚立于阶下,视线落到霍行则身上,不出意外他面上多是慌乱,这段时日来霍行则并不好过,早前兵部他一人说了算,但是秦岚一来,昔日那些旧臣不说是一呼百应也是愿意给秦岚这个面子,他自己也是相当有本事的,否则也不会之前那般年轻,便已经是官至尚书之位。
他烦心这等事情尚且处理不过来,眼下是有多了一个危及,怎能不慌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