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日后得想办法跟曾养性学几招了……不过这时候学肯定是来不及的。既然实力不够，只能智取！

“耿厚，你去给我买件衣服，要最普通的那种！”少年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是！”耿厚这次倒没问那么多，点了点头，骑马去了。

不多时，少年便换了一身粗布衫。将那将军印信用黄色包裹裹好，系在肩膀，像极了农家小子。随意甩了甩手腕，他只觉浑身轻灵。当下也是吐了口气，对耿厚道。“你们带着人先回府吧，我去一趟军营。”

“少爷……您自己去军营？”耿厚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给他孙延龄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那家伙精明得很，是不会平白得罪我父王的！”耿聚忠咧嘴一笑，却是极为自信。

再度赶到军营，已是夕阳时分。把那战马在木桩前锁好，少年双手枕着后脑勺，悠哉悠哉进了大帐。

汉绿营兵居住的环境邋遢的不行，漫天都是苍蝇。马粪中夹杂着一种刺鼻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再看一下满八旗军营，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进了大帐，入眼处却是三十多个将士背靠背坐在地上，用针线缝制着什么。

绿营兵每月的俸禄都是非常少的，跟满八旗子弟的俸禄根本无法相比。靠这点可怜的银子养活家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经常能见到一群糙汉子围在一起做些针线活计，拿着这些衣布出去卖银子，以补贴家用。

少年皱了皱眉，却是将之绕开，踱步走向更深处。这里的守备松懈的可以，连站岗查哨的士兵都见不到，倒是省了耿聚忠很多麻烦。

在遍地马粪上走了不知多久，少年终于看见一个巨大军账。这是一名千总的居所，附近收拾的还比较干净。少年也不嫌脏，直接趴在帘子处。

只见一名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惬意地躺在床榻，鼾声如雷。

这特么就是汉西园绿营兵吗？多尔衮从辽东带过来的兵要是这么弱，怎么可能打的进关内？

耿聚忠自腰间拔出一把锋利匕首，用宽松袖袍挡住，蹑手蹑脚地靠向大帐。大帐的帘子敞开着，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让少年忐忑的心情放松不少，可他的动作依旧谨慎至极。脚掌落下，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

伸出手，将被褥掀开，耿聚忠终于看清了这胖子是谁——前天他来这里调兵集训的时候，拒不从命的庞先锋！

这厮绝对是孙延龄的铁杆心腹！

“哎，醒醒！”修长手掌甩在胖子脸上，发出啪啪脆响。那胖子惊醒，猛然发现自己的喉咙上抵着一把锋利匕首。一下怂了，躺在那里不敢动弹。

“您……您是耿聚忠？”庞先锋还是认得这张脸的。

“你为什么让军营里的弟兄们不尊我号令？”少年面无表情，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庞，此时看上去如此恐怖。“老实说，否则我随时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是建威将军，有权利随意罢任千总及以下将领的职务！”

“小……小的只是尊奉孙将军命令，并不是有意忤逆将军之令啊……”先锋心中恐惧，不自觉颤抖起来。

“那本将军现在要调走你手下的一千军士，怎么样？”少年轻轻搓了搓下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只要靖南王的势力还在，孝庄就不会轻易对他下手。可若是自己手中没点真正过硬的实力，在这京城也是人人揉捏的命。既然孙延龄老在背后搞鬼，那老子就直接给你来一剂猛药！

“是……是！小的这就去下令！”先锋立即应声。

“嗯，等天黑了，我们把这支军队给我带到靖南王府。你别想着搞什么花样，否则我随时隔断你的喉咙！”少年故意把眼睛瞪得老大，极尽恐吓之能。

……

夜色终于将最后一丝光明吞噬，少年骑在马背，锋利匕首抵在身前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胖子脖颈。身后跟着三百骑兵，再往后则是七百步卒。带起滚滚浓烟，缓缓对着靖南王府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