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
京中。
荣乐长公主怒气冲冲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她甫一入内,便开始指责起院中的人来:“煜熠陈兵城外,眼看就要攻进来了,咱们先前已经协议过,在对付煜熠之前,先放下内部的一切纷争!”
她早早卸去了华服,只穿一身银甲,内衬着鲜红的绒布,荣乐长公主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在那人脚边,血花溅起:“襄平郡王一家被此二人所害,若不是本宫去得及时,这两个,怕不是就要带人摸进义阳郡王府上了,您的教众的行动,可跟咱们协议的内容背道而驰啊!”
而那人——红阳教主却只是轻轻摸着胡须,微微斜眼看了一下滚在地上的两个新鲜人头:“殿下也知道,草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了,底下人各有心思,只我一力求和,是 不够的,老朽实在无能,只能说上一句,殿下,杀得好啊!”
“你!”荣乐长公主满脸狐疑地看着红阳教主。
后者老神在在,不急不缓,淡然迎上她的审视:“老朽可为殿下提供部分与咱们意愿违背的教众名单,我老迈无能,只能全数交由殿下做主。”
这是退让和臣服的姿态。
荣乐长公主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现在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在面对身后是帝后的煜熠公主时,究竟能坚持到何种程度,就算明知前路已经行不通,她也要闹得轰轰烈烈。
其实那几个宗亲的死,荣乐长公主并不在乎,就算红阳教不杀,她也会暗中动手,嫁祸给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逼他们退步,若不退步,那刚好也有名头铲除。
看着平静中透着无奈的红阳教主,荣乐长公主果断接过名单,顺便也接过了属于“老教主派”的红阳教徒的指挥权:“老教主,奉劝你一句,无论你想做些什么,最好趁着本宫那好侄女尚有耐心与咱们嬉戏的时候快快做完,不然你只怕是要壮志未酬身先死,到了黄泉也悔憾呐。”
“我一个老东西,还能做什么呢,殿下多虑了。”红阳教主依旧平静异常地说道。
荣乐长公主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一走,红阳教主便站起来,问身边的一个随从:“怎么,给你们少主的信还是没有回复?”
“许是少主日日被留在煜熠公主身边,寻不得空回复吧。”
红阳教主深深看了眼明显有些慌乱的随从,摇摇头:“那孩子年纪小小,就被逼出来满身的反骨和狠劲儿,我之所以要养着她,看中的就是这股劲儿,唉,许是我这做父亲的到底没能狠下心来训她,才叫她长大之后,反而变得如此心软。”
“算啦算啦,你来说说,现在宫中动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