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

裴衍坐在主位上，手指敲击着扶手。

“方大人的意思是，叶家也要参与到案件中？”

方少尹正要答话。

叶择仁拱手一礼，抢在他前边道。

“裴大人，准确来说，我们叶家早已参与其中了。”

旋即又将自己知晓赵谭一案内情之事说了出来。

裴衍静静听着，没有出声。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看向的却是方少尹。

“方大人，尚在调查的命案，你就这么透露给旁人。”他神情冷漠，令人看不出喜怒，“你们京兆府查案，都是这么随意的？”

裴衍的话虽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方少尹顿时冷汗涔涔，腰弯的更低。

“回、回大人，下官……”

叶择仁再次打断他的话。

“裴大人，你莫要责怪方大人，此事全在我。赵谭一案起初只是个失踪案，此前是下官主动打听，所以方大人才会告知我一些消息。”

“谁知后来竟成了命案！”

“下官机缘巧合之下，了解到个中内情，所以才会和方大人一同讨论。”

“如今此案与贡院一案有了牵扯，贡院又与叶家息息相关，下官忧心不已，这才想着一同参与查案。”

裴衍无言，不知是信了没信。

方少尹也连忙补充道：“下官私自透露案情，确实是下官失职，此事无可辩驳。但是在赵谭一案上，叶大人助我良多，许多线索和疑点，都是他们帮忙分析出来的。”

“因此下官认为，既然排除了叶家的嫌疑，那让他们参与查案，也未尝不可。”

“他们？”

裴衍抓住的重点，“叶家除了叶刺史，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方少尹一时哽住。

这个裴侍郎，怎么就这么会抓重点？

叶择仁拱手：“贡院一案与叶家有关，因此我便将此事与二弟一同商议。”

“不错。”

方少尹附和道，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命案，叶择仁参与其中还说得通，毕竟他是朝廷命官。

但若是让人知晓，一个养在深闺的的千金小姐也跟着问案查案、分析案情，这就令人起疑。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大家闺秀只有习得琴棋书画、读书识礼才是正经。

寻凶问案就有些离经叛道了。

叶择仁不愿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女儿。

故而下意识隐瞒了此事。

方少尹想法与他一致。

裴衍看出了二人的口不对心，并不戳破。

话锋一转。

“本官方才查到了贡院内其他与禹州有关联的官员名单。”

方少尹眼前一亮。

这么快？不愧是明察秋毫的裴侍郎。

叶择仁心中也是一喜。

裴衍在他面前说起案情，可见是默认叶家参与查案的意思。

“不知都有谁？”

“常林，曾任过四年前禹州乡试的副考官；陈鑫，祖籍为禹州人士；徐英武，其弟徐英明也参与过当年的乡试；还有赵明诚，其妻是禹州人士，且在四年前乡试时，他们正好就在禹州。还有……”

禹州儒者众多，有人杰地灵之美誉。

因此，本次会试中与禹州相关或是禹州人士的官员并不少。

方少尹手抵着下颌。

“这么说，常侍郎和赵中郎将的嫌疑更大了？”

叶择仁半路插进来，此时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