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从禹州回来,那么许多事情,也变得清楚了。
“没想到贤侄女自觉这般敏锐啊。”
方少尹夸赞了一句。
他倒不是随口夸赞,而是真心觉得。
这个案子从表面上看,意外失足合情合理,很少人会坚持并非意外。若是个常年钻研刑名之道的人便罢了。
一个小姑娘这样敏锐,确实难得。
叶婉昭笑了笑。
“侄女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偏这意外出现在科举前夕,总觉得不简单。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对了,那个赵谭死前去的那个妓馆可有找到?”
叶择仁突然想起来。
方少尹“嗯”了声。
“自从失踪案变命案,我便带人到国子监打听了这事。这事虽然隐秘,好歹也有几个学子知道。”
不然,赵谭舍友又会从哪里听闻?
说着,方少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叶婉昭,又神色莫名的看向叶择仁。
他这位叶兄倒是不避讳。
自家未出阁的女儿还坐在这儿呢,就信口提及妓馆了。
叶择仁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或许是叶婉昭对山匪一案的推理太过精彩,令他印象深刻,所以提及这些,总觉得自家女儿也会等闲视之。
叶择仁是对的。
叶婉昭确实在想着妓馆的事。
赵谭时常出入妓馆,甚至在死前还要去一趟,可见这个妓馆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前几次还可说是贪图享乐。
但是死前——
这个节点就很关键了。
即便妓馆本身没有问题,但一定会有线索。
“赵谭去妓馆,是约人同行,还是自己一人?”
叶婉昭抬眸。
方少尹:“……”
他不敢相信这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脸不红心不跳问出来的话。
收敛了思绪,他组织语言。
“据知情学子所说,他多数时候是约了人的,不过偶尔也会自己独自前往。”
叶婉昭了然。
赵谭据说是个喜欢张扬炫耀之人,去喝花酒时拉着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独自前往之时,其他人怎么能断定他去了妓馆?或许人家去其他地方玩乐呢?”
方少尹道:“据知情人的证词称,他们后来再去妓馆时,听人说起的。”
也有道理。
“他平日里交好的都是家世显赫的子弟吗?”
国子监中有许多学子,本身才学不高,因为家中颇有势力,这才得以进了国子监。
这些人大多是纨绔做派,经常逃课出院,游手好闲。
若赵谭与这些人交好,他的身世应当不会差。
毕竟那些人虽然不学无术,但极重阶层等级。
方少尹摇摇头。
“非也。赵谭之前邀请去喝酒的也是平民出身的学子。那些学子自制力不高,一时放纵,所以整日与之混在一起。”
“后来成绩一落千丈,有些人醒悟,有些人依旧与赵谭为伍。”
“他在国子监聊得上话的,也是些出身较低的学子。”
那看来他本身的家世不显啊。
“那赵谭的成绩如何?”
“整日放纵逛花楼,不用想都知道成绩一般。”
“那他考进国子监时的成绩呢?”
“这……”
方少尹倒是有些犹疑了。
按理说,他若非显赫出身,能够考进国子监,成绩自然是不错的。但好似所有人都说他成绩平平,不曾有人说过偶尔一次还不错的。
这到底是后来一落千丈,还是原本成绩就一般,倒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