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昭撑着腮帮子思索良久,最终认为,只有两条路——
怂恿叶择仁去打听,以及,向叶明沉打探。
叶择仁好赖是个官员,上次说向京兆府中的熟人询问过此事,应该是能打听出点东西来的。
叶明沉身在国子监,对此案多少有些耳闻。
向他询问,倒也可行。
此时的叶婉昭完全忘记一点,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如何交代意图了解命案一事。
或许也并非忘记。
只是受身份所限,只能这般做了。
春芽见叶婉昭终于有了动作,知道她已经思索出了结果。
她上前斟了一盏茶水。
“姑娘可是有眉目了?”
叶婉昭接过茶盏,淡淡的“嗯”了一声。
春芽看得出来自家姑娘想要了解案情的心思,轻声劝道:“其实姑娘何必费心了解呢?”
“即便此案并非意外,也不是姑娘能插手调查的。”
她实在不懂,自家姑娘为何如此热衷于此道。
“奴婢说句不中听的,此事与姑娘毫无干系,姑娘想要稍微了解内情都要费尽心思,更别说破案和追捕凶犯了。”
“您到底是个姑娘家,如今也大了,还是安心跟着夫人学习管家之道,与其他京中闺秀交好,挑选一个好夫婿得好。”
女子的下半生,终究还是要看归宿的。
叶婉昭浅浅一笑。
她知道旁人的想法。
认为她一个大家闺秀整日寻凶问案,是不知礼数,有失体统,甚至会殃及府上的名声。
从前她在桐镇时,便经常有人指指点点。
就连陆家,一开始也是极力反对的。
但一来当时年纪尚小,扯着好奇的名头,再撒撒娇,他们还是妥协了。
加之她协助官府破了几个案子,展现出敏锐的观察力和出众的推理能力。
陆家后来对她参与刑名案件,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如此。
随着年岁渐长,说闲话的好事者也不在少数。
她随意道:“或许是因为案子就在眼前,若是不想办法追根究底,弄清真相,心里痒痒的有些难受罢。”
春芽接受了这个说法。
因为她知道姑娘其实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即便有什么八卦闲言,也会凑着耳朵过去听。
叶婉昭沉默。
她对春芽的说辞只是随口一说。
事实上,她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五岁那年,她高烧大病了一场,病愈醒来时,脑子里却多出了一段千年以后的记忆。
这段记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分不清。
只知道,在那段记忆里,她出生在一个学法的家庭里,单亲,妈妈京市里著名的检察官。
她的工作职责就是调查刑事案件,并协助相关人员审查、逮捕凶犯。
在妈妈的影响下,叶婉昭从小就对侦查推理和刑事案件产生极大的兴趣。大学时也选修了法医学、刑侦学。
她同妈妈讨论过案情,也曾跟随妈妈的脚步去搜证调查。
见识过命案中的狡诈诡计和罪犯的扭曲心理、冤者的绝望无助。
也看到过枉死者亲友对罪犯的愤恨,以及对真相的执着追求和为死者讨回公道的决心。
因此,她最终选择走上同妈妈一样的道路。
她的内心逐渐坚定,她想要为生者鸣冤、为死者陈情,坚守公理正义之心,还世道一个清明。
只可惜,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草草丢了性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