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后悔

马车内的时光远比想象中的无聊，车厢颠簸，车轱辘吱吱作响，洛基像个死人一样从头到尾的睡觉，唐莉莉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和诺琪露说几句话，后来两个人聊无可聊就都沉默了下来。

途中诺琪露的反应令唐莉莉惊讶，如此无聊的旅途诺琪露竟没有抱怨过。这个小家伙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除了偶尔透过帘布看看窗外，就是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与平时唐莉莉见到的诺琪露完全是两个极端。

“诺琪露，你经常坐马车吗？”唐莉莉疑惑道。

诺琪露并非完全不受影响，微微点头，有气无力，说话也透着股疲倦气。“过任务跑来跑去的，不知道坐了多少，也就动力车坐着舒服些。”

“动力车？”唐莉莉上下打量诺琪露，怎么也无法与她印象中的诺琪露重叠。这个时候的诺琪露应该抱怨车速和颠簸，最终因为气恼不计后果地拆掉马车才对。

“混......”诺琪露抬头望着洛基，本想骂他一句，可由于车途的无聊倦怠，她连骂人的欲望都提不起来。“这个睡着的家伙是不是也经常坐马车？”

“他？”唐莉莉小心看了洛基一眼，后者呼吸平稳，安静无声，只有肩膀不时因马车颠簸而抖动。“应该不是，他这么安静，嗯......怎么说呢？性格问题吧。”

诺琪露嘟起嘴，扭头看向车外，并不怎么相信女仆的话。

在诺琪露的眼中，无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洛基这种死水般的无声也不是光凭性格就能维持住的。

傍晚时分，马车经过乡镇，一行人在这里进行了简单地休整。

休整时约瑟夫提议连夜赶路，洛基惹人厌的死鱼眼看了诺琪露一下，后者反应极大，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混蛋你看什么！”诺琪露仰着头大眼睛瞪着洛基，气势汹汹，恐怖的威压直接散了出去。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洛基默默移开目光，他倒不怎么受诺琪露情绪影响，语气软绵绵的，刚睡醒的样子。

“我这都是为了提前完成任务，提前一天打到任务上的巨人，唐莉莉就能提早一天从你手上解脱，我也就能提早一天多个跟......”诺琪露在这里“不小心”咬了下舌头，“跟我玩的人。”

牵着诺琪露的唐莉莉拍了下额头，默默转过头。诺琪露就是想找个跟班，刚才都差点说出来了。她现在非常庆幸没有答应诺琪露离开洛基，天天跟着一个小孩后面打转，她唐莉莉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先在镇上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约瑟夫出面打了个圆场，没让洛基和诺琪露的矛盾扩大。

休整后众人继续上路，为了保持行进速度，他们在镇上的车行换了马车和车夫。

洛基注意到了这一点，唐莉莉可能由于之前所在世界的缘故没怎么在意，诺琪露见此也皱了皱眉。

他们的马车是中午刚租的，就算一口气跑到傍晚，经过镇上的休整，马匹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放弃旧马车，租赁新马车，这一来一回所花的价钱几乎能翻一倍。

约瑟夫无形传出一个信号，他现在很急迫，在想办法尽快赶到特莫洛斯城。洛基目前能想到的理由只有约瑟夫担心任务被人捷足先登，至于是不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洛基暂时无法确定。

租赁新马车的行为不算白费，正常情况中午才能抵达的马车，太阳东升没多久时便看见了特莫洛斯城的城墙，中午将近时他们便缓缓驶入城内。

唐莉莉拉开车帘看着路旁的景象，路边尽是灰色低矮的房子，不说和帝都相比，就连纽伦堡的建筑都比这里大气，可路边的行人却让唐莉莉瞠目结舌。

街道上的人很多，超乎想象的多。从进城开始马车就在人潮中行如龟爬，直到马车抵达约瑟夫准备好的旅馆也不见路旁的行人减少。中途他们经过一片广场，唐莉莉长大嘴巴很久没说出话来。

广场上密密麻麻放着数不清的帐篷，其中甚至还夹杂了不少破败的棚子——那种四面漏风只有头顶一块破布挡雨的棚子，棚子里脏乱的床铺触目惊心。

路旁的行人大多面容苍白，缺少精神，犹如被抽调灵魂的行尸走肉。两旁本该营业的店铺店门紧闭，凄清一片。

整座城市看起来就是被剔除热闹和喧嚣的幽魂鬼市。

“怎么会这样？”唐莉莉实在想不通这么大的人流，为什么街道会如此荒芜。

诺琪露也看到了街上的情景，她到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酬金是不是给少了......”

洛基呆滞的眼睛看着窗外，无神的死鱼眼仍旧无神。

进了旅馆唐莉莉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打开，柏妮丝便来喊她和洛基去约瑟夫那里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