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出宫去了,借着和秦意去山顶上下棋的由头。
他们走在大街上,正巧遇上了赶集。
“给她带点东西吧。”走过贩卖的摊子,秦意突然说。
林青山看看摊子,一个粗布衣衫的人画着糖画,旁边还有个孩童看着一摊的波浪鼓和纸风车。
“确实,要让那孩子办事,是得先找点喜欢的东西。”
说着,林青山走到那些糖画前,他问秦意:“带个糖画吧。画点什么呢?”
“风车。”
然后,林青山买下了一个风车样子的糖画。
秦意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林青山进宫就去了北苑,把糖画给了林寒酥,而后对东方即白说道:“听闻东方将军早年在军中,对弓箭颇有研究,我这里让工匠新打了一把弓,想请东方将军看看呢。”
“哪里哪里,微臣已不再是什么将军了。”
“这弓连同匠人我都带来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没来,东方将军能帮忙去看看吗?”
“是。”
东方即白出去了,林青山开始给林寒酥讲起来故事,只有鱼娘在旁边候着。
“西南边境,山匪肆虐,圣王派这杜将军前去镇压。”
“杜将军英明神武,很快平定了叛乱。”
“可是日子不长,山匪又开始作乱了,只好再让杜将军前去。”
林寒酥问:“看来这边境没了杜将军不行?”
“看起来是这样的。之后山匪又反反复复闹事,只要杜将军和他的军队一去,就很快平乱了。”
“这来来回回,杜将军在边境百姓中名声大噪。”
“平乱有功,朝廷也给了他和他手下的军队很多嘉奖。”
听着听着,林寒酥觉得有些无聊,英雄的故事有不少,这世上从来不缺能人志士。
三哥给她糖画她一口没沾,捏着糖画的竹签在手中转了转。
她抬头问林青山:“后来呢,相中了哪位美人?或者是真的身世被揭发,故人沉冤昭雪?”
“不是,”林青山摇摇头,“我要说的是另外一样。寒酥有没有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蹊跷?”
“啊?”
“杜将军屡次出兵,朝廷便一次次地拿钱出去,可这匪患却永远也剿不干净。”林青山说,“每次剿匪都抓上一些山匪进牢,却到现在还没有抓干净,这山匪到底是有多少人。”
林寒酥以为山匪真的很多,有些惊讶:“山里几百几千号山匪,这山头住的下吗?”
“你真会想。”林青山对她叹了一口气,“那座山头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而且如果山匪真有这么多人,应对杜将军是应该一起上,而不是小部分人送进牢里,等杜将军走了再作乱。这样只会让自己的人越来越少。”
“那……是……”
“这山匪,原来还不都是寻常百姓,因为各种不公或是贪念才上山为匪的。按理说,将这些意图造反的人抓起来,就不会有人作乱了。”
“我知道了,想要造反的人——源源不断!?”林寒酥激动地站起来。
林青山忍不住笑了笑。
“不会。如果很多百姓都盼着上山当匪,边境就不会有赞颂杜将军的事发生了。所以,杜将军平乱是真的,山匪抢劫百姓也是真的。其实是……”
林青山正要揭晓答案,被林寒酥抢答了。
“杜将军把抓来的山匪悄悄放了!”
“嗯,”林青山终于点点头。
林寒酥可以想到这一点,说明她并不傻,但是她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不大聪明的感觉呢。
“杜将军和这山匪串通好了,山匪抢下百姓的钱财,杜将军借平乱之名从朝廷拿奖赏,事后杜将军抓了山匪,又将他们偷偷放回山中,如此往复。”
林寒酥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是指证杜将军,还需要证据。”林青山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杜将军每次抓获进地牢的山匪都有记录吗?”林寒酥问。
“有是有。”
“那查一下地牢里的人够不够?”
林青山却说:“我已经私下查过了,确实对不上。但是边境的人和杜将军是串通好的,他们要动手脚不是难事。”
“动手脚?”
“一旦揭穿他,他便可以连夜派些人进地牢里,伪装成山匪。或是串通好口供,说是山匪自己逃出去的,糊弄过去。”
“……”
林寒酥揉揉脑袋,有点没有转过来。
见状,林青山宽慰道:“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一定在圣王面前揭穿杜将军。”
这时东方即白和一个匠人进来了,匠人连忙道歉:“殿下恕罪,路上不顺,幸得东方侍卫相助。”
林青山没有怪他的意思,再喝了几口,问了几句林寒酥近来的情况,便离开了北苑。
林寒酥好奇道:“那匠人遇到什么事,耽误了这么久?”
“回殿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箱子坏了罢了。”东方即白笑着说,“那匠人还挺好的,拉着问了好多弓箭上的事,这才耽搁了。”
三天后,又有一个宴会。
“东方不跟着去吗?”林寒酥问。
鱼娘说道:“是的,殿下,奴婢一人陪您去。”
林寒酥笑着说:“好吧。”
那不是翻墙的机会吗?
糟糕,没有准备东西,时间仓促来不及了。
林寒酥想着这事儿,一下一下地原地跺脚。
宴会上,刚刚吃过几口菜,林寒酥就悄悄摸到后院。
那想的是,就算不能翻,也和墙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