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懿清看看我,接着说:“他在所有的分包商那里拿了20%的线下回扣,还有重要原材的采购中间也有,且挪用了公司账面上的钱去炒股。看看你手机,我发给你一份东西。”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杨懿清发来的资料,上面一笔笔,一桩桩地罗列着李乐为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勾当,有图有真相。我看着后背都在发凉。没想到身边竟还藏着这么一个高危炸弹。
我问:“你怎么找到的这些的?”
杨懿清:“他送过来的资料有问题,感觉有些问题像是故意放进去的,就找人去核实了。另外分包里很多都是我的老朋友了,对这个人进行了一顿控诉。兄弟,你是太善良了。”
我:“哎,我怀疑过,也知道一些,但是一直觉得他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不至于太贪婪。”
杨懿清:“你错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接触上了资本,很多简直面目全分。”
“我调查过李乐为,他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有固定的退休金和医疗保险。但是父母望子成龙的思想过剩,后因抑郁而跳楼自杀。到了冥界,他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这些年,他做过不少事情,在酒店当过服务生,开过出租车,与别人合伙卖过服装,后来做了中介,都是挣几个小钱,而他的梦想是挣大钱,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但是,那只是一个与很多鬼都一样的梦想,遥不可及。现实的情况是,他的这份中介工作让他遭受了不少的鬼间是非和白眼,整天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还有可能空欢喜。自己能干什么呢?这对他来说一直是个问题。”杨懿清分析问题总是井井有条的。
我:“他像极了现实生活中我们许多人,过的不上不下,不好不坏,还胸怀‘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杨懿清:“是啊,这是人性,当了鬼也不能改变的,长在灵魂里了。”
我:“对啊,我最近也是频频见证着这样转变的发生。游行谈判的时候,派去的代表竟然...”
杨懿清:“有的人,走一步看十步;有的人,走一步算一步;有的人,得别人踹一脚,才肯往前挪一步;有的人,踹一脚也不肯往前,还得吧得吧一箩筐理由。”
我:“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直接开了他?”
杨懿清:“那倒是也不用,而且一下子这样子对他,很容易适得其反的。”
我:“嗯,我也不想太难为他了。”
杨懿清:“这样,我现在把他叫过来这里,我跟他谈,你别露面。这样他还有余地回去你身边继续做事情,避免太尴尬了。”
我:“嗯嗯。”
杨懿清这时候给李乐为去了个电话,大概半小时后,李乐为来了,我去到屏风后面坐着。
杨懿清和李乐为的谈话没有什么感情的成份,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李乐为进来就问:“杨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杨懿清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事先收集的资料,厚厚的一踏,放在了李乐为的面前。
李乐为翻了没几页就脸色煞白,手都在发抖,一屁股就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
我看着这一幕,心想:李乐为还不是真的坏,否则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就如同飞起的气球,看似能上天,实则空虚,一击便粉身碎骨地落地。
杨懿清也无意为难他,只是淡淡地说:“今天把你叫来这里,就是给你留着后路的。钱总那里我不会说的,他善良对人不设防的,尤其是你曾经还帮助过他。”
李乐为:“谢谢杨总。我会把钱都还回去的。”
杨懿清:“我想请你帮我做事情,你愿意吗?”
李乐为:“我?帮您?”
杨懿清:“是的。”
屏风后的我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