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还是难以置信，伸手要去抓他的胳膊，没想到手竟然也是从读书人的身上穿了过去，能触碰到的只是一团空气而已。

阿弗目光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许久之后，她才豪气万丈地甩了甩宽大的袖袍，鼓动的袍角带起了轻风，“算了算了，都成了鬼，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阿弗抬脚进城，现在的她极需安慰，美食的安慰。虽说是做了鬼，但饥饿的感觉还是有的，可东西看得到摸不着对她来说真是一种煎熬。

“卖冰糖葫芦哟！一文钱一个....”

“白薯哟！红薯哟！热乎哟！”

“风糕，刚出炉的风糕，香喷喷的风糕....”

“小朋友，你要吃吗？”浑厚的声音说道，是那个卖风糕的老汉。

“要。”阿弗瞪着那香气扑鼻的风糕不由自主地便开口道。

“....要。”另外一说话的那个软糯的童声是四五岁的小女孩，她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手心上还握着三枚铜钱，“我...有钱的。”

阿弗白了她一眼，“哟！有钱了不起，姐姐还是能变很多很多的钱出来呢！”

卖风糕的老汉面容苍老，胡须半百，粗糙的五指接过钱，笑盈盈地拿着油纸包了一个风糕递给她，“慢慢吃，小心烫。”

阿弗不服气，素手一挥，手心上便堪堪出现了三枚铜钱，递到老汉面前，“我也要。”

老汉已经将蒸笼的盖子盖上，遮挡了腾腾直上的热气，坐在身后的小杌子上，嘴中高喊着，“风糕，刚出炉的风糕，香喷喷的风糕....”

老汉的声音浑厚，吆喝起来此起彼伏，高亢的嗓音在长街上回荡，仿若京腔一般嘹亮，听得阿弗耳畔一阵阵的钝痛。

阿弗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回头看着那个小女孩手捧着油纸包，似乎是因为风糕有些烫手，她换过左手又放回右手，手上不停地抖动着，“好烫，好烫....”

小女孩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小嘴微微嘟起向风糕吹气，终于忍不住了便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嘴巴不停地嚼动着，“好好吃....”

此刻的阿弗就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吃风糕乖巧可爱的小模样，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正是她真实的写照。

“这东西很好吃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我闻闻....”阿弗凑上去闻一闻气味，怎料小女孩已经将最后一口风糕吞进嘴里，嚼了几下后拍了拍手，从石阶上蹦蹦跳跳地站起来，笑着笑着便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阿弗双手捂脸，喃喃道，“她是故意的吧？小孩子不是都看得见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看见了却不怕她，还敢挑衅她，真是厉害啰！”

阿弗看着旁边吆喝的老汉，看着那香气四溢的风糕，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才信那个邪，要说邪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邪祟，既然都成鬼了，除了上天入地，那附身总会吧？”

话本看多了，总会要哪些个奇思妙想，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不可。

阿弗搓了搓手掌，撸起袖子挥起拳头，眉稍上挑，“大爷，借您身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