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如果她不是铁千雁,那麽她签下的契约也无效。”严不惭道。
林灵枢笑道:“正如同严少侠喜欢的是铁千雁本人,与我签约也全是铁千雁本人的意思。”
“什麽喜欢,你别胡说。”严不惭心乱如麻,突声大喝。
“是是,是我林灵枢在绯桃园二十年慧眼有误。”林灵枢看着严不惭窘态逗笑道。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绯桃园的作风罢了。”严不惭道。
“我们只不过是提供人们所需罢了,我们也没逼着男人过来。”林灵枢道:“还是严少侠根本是嫌我们青楼女子下贱。”
严不惭不语。
“下贱的是男人心甘情愿来青楼,而女人迫不得已沦落红尘。”林灵枢道:“如果男人不贱,女人又何必到此。”
严不惭无言以对,娼与嫖的确同罪,但源头却是因应男人的欲望而起。
“我认同你,但我今天不带铁千雁走,誓不罢休。”严不惭道。
“那得先问过小千本人的意思。”林灵枢道。
严不惭回头望着万紫千。
“……我”万紫千忸怩难言。
“严少侠你别在大庭广众下逼她,任何奇女子也不会回答你,入内我们细谈。”林灵枢拱扇向後一抬。
严不惭走在林灵枢之後,黄莲亦追上,万紫千与万芜一紧跟其後,尤云薙也跟着众人走入幕後。
高沥岱想跟着入内,未料被绯桃园的黑衣人挡在幕前。
黑衣人蒙面只露出一对无情的眼睛,不发一语,身材矮小伫立在地,如石雕塑般坚定不移。
高沥岱一声闷哼也不敢答,便懦弱走回厅上喝酒,与寻常客人无二致。
林灵枢进入房内在木榻上坐下,翘腿摇扇。
“万紫千你的事可要好好细讲,这个中细节居然连我也不清楚。”林灵枢道:“说吧,以你剑圣之女的身分为何要假扮铁千雁。”
“一年前我背着师父下山想游历江湖未料碰上了一个恶人……”万紫千说到恶人忽地停顿。
“那恶人是谁?”严不惭问道。
“此人使得一手深厚的武当功夫,我後来得知其名为林落尘。”万紫千道。
严不惭思索林落尘强夺绛草冷还丹,据无闲和尚还说还引尤云薙误入歧途,果真是十恶不赦。
“林落尘以为你身上带有绛草冷还丹?”严不惭猜测。
万紫千摇头道:“林落尘想与我决斗。”
“为何?”严不惭不解,对於林落尘嗜武如命的个性全然不知。
“林落尘说:我在等赤胆镖局的人马来到,但是你的功夫让我手痒难耐。”万紫千道。
“你的剑圣功夫怎麽会让对方发现?”严不惭道。
“高手从对方举手投足,呼吸步伐便能看出强弱。”万芜一抢着回答。
“我为何在嵩山时没看出来?而且你的身法为何会与嵩阳书院时大相径庭。”严不惭提出疑问。
“因为这个,她来绯桃园时我逼她拆下。”林灵枢忽地顺手抛出一只黑黝手镯。
严不惭顺手接住,未料整只手被黑镯拉下,肩膀下沉膝盖弯曲,小小黑镯竟然深沉如巨石。
“这是?”严不惭光凭肌肉不堪黑镯重量负荷,忙运内力气握紧拾起。
“这是玄铁,天将神兵残屑,重量是同大小青铜的三十倍。”万紫千道。
“传说楚地有一副漆黑铠甲也是这玄铁所铸,刀枪不入。”林灵枢沉吟道。
“你上嵩山时身上穿戴着这个?”严不惭惊叹。
“双手双脚共四跟黑镯子。”万紫千点头。
“这不是师父惩罚我们的玄铁枷锁吗?”万芜一细看。
“没错。”万紫千道。
万芜一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在大理点苍山救起一伤重之人,师父命你将他杀了,可是你反而违背师命把他放了,师父一气之下在你四肢上都锁上玄铁枷锁。”
万紫千点头。
林灵枢暗记一个关键字“点苍山”
“你怨恨师父把你锁起来吗?”万芜一问。
万紫千摇头。
“其实师父很是懊悔,他隔天就想把你放开,可是却发现枷锁上只剩铁链,你也不知所踪。”万芜一道。
“锁链非玄铁,我便以剑削开锁链,但这手铐我可是下山好不容易找工匠以细丝线锯忙活了足足一个月才解开。”万紫千道。
“这线锯也真是厉害割得下玄铁。”万芜一道。
“那名铁匠割了十日,终於刮下一两玄铁碎屑,又将碎屑融成线锯,後面二十日持续如此才能将手铐断开。”万紫千道。
“这工匠功夫不错啊。”万芜一佩服那工匠的巧思。
“後来她也没收钱,只收了我四两玄铁碎屑。”万紫千道。
“哇,这工匠物超所值,真想叫他帮我打一把宝剑。”万芜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