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要把他给大虫吃,还是丢了呢。”唐词藻对於魁梧入侵者下场拿不定主意。
“大虫不是吃尸体为生吗?”夏风奇道。
“蛇当然是找些老鼠和鸡蛋来吃啊。他吃尸体,我也很担心她吃不消呢。”唐词藻忧道。
“这房间绝对是唐家堡中最少老鼠的地方。”夏风有感而发。
“不过还得烦恼第二名入侵者要怎麽处置呢,你娘我都在忙着帮你接臂换脏之事。都还未对她有‘深刻’的了解。嘻嘻,只要切开来里面是黑是白,一清二楚。”唐词藻诡异笑道。
唐词藻走到六尺外的圆桌旁,扯下一块白布,一名女子衣衫不整,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嘴中塞住布料不得出声,楚楚可怜,一双动人大眼尽显疲倦,脸颊两道乾涩泪痕。
女子虽然一直被蒙上白布看不见外界,依然能听得到大哥左臂被砍,内脏被取下凄厉之声。而自己只能任由唐词藻动手。
她从夏风与唐词藻的对话中已知道自己大哥的死讯。这时唐词藻掀开布幔,那女子看着魁梧男子的独臂独眼,眼框再度萤然泛泪。
自己和魁梧黑衣人手脚绑在对立的架上,女入侵者缚在桌上。虽然无法言语,但她眼神中满是怨怼。
“为何要用绳子绑住她。”夏风不忍问道。
“那赤胭迷香只能暂时压抑内力运行,无法完全令人丧失内力。”唐词藻道。
“可是我听唐诗嫣说她最拿手的便是取走他人武功。”夏风努力回想当日情景。
“不少奇特毒性的确能做到,但她当时是欺骗入侵者罢了,赤胭粉香是让经脉停止运行。数天後不药而愈。”唐词藻道。
那女子虽已经恢复武功,但半个月未进食,终日饿了便睡,又复被饥饿饿惊醒,双颊凹陷,脸上满是憔悴饥色。
如果是寻常人早饿死了,她虽不像魁梧黑衣人具有浑厚内力能在丧失手臂丶肝胆器官之下仍苟延残喘。但她也苦苦支撑,维持一丝生命机能。
夏风猛然想起,半个月了,为何自己不饿?
疑惑。
“叩叩叩叩”远方大门一串规律急敲。
“晚餐来了。”唐词藻起身跑到远方门扉,将门打开。外头一丝火红亮光透露进来,暮以西斜。
“入侵者有打探出消息吗?”外头递餐者问道。
“男的已死,无可用消息。”唐词藻如实回道。
远边送饭者的声音熟悉,记得那低沉声音是唐总管。
“我会派人来收尸。”唐总管从外头道。
夏风看着门扉外的红光,现在已是傍晚,唐词藻将门关上,屋内又回归阴沉,屋内烛火又成了唯一光源,屋外阳光竟完全被阻隔。
“你现在应该还不行吃固体食物喔。”唐词藻将餐点置於榻上:“别担心,娘会帮你准备吃的。”
唐词藻匆匆跑向左边笼子又走到右边架上。左手拿着奇怪的数株鲜艳夺目药草,又检视起地板爬行蝎子,衔起一条赤红蝎尾,喀,拔掉尾蛰将药材全放入鉢中。
唐词藻手一扬,一个抛物线掷向夏风腰际,斑斓蟒蛇“大虫”一口咬住蝎子吞下,摇头晃脑看向夏风似在炫耀。
夏风吞了一口馋涎。
唐词藻研磨许久,鉢中注入热水,一股斥鼻浓香弥漫。
唐词藻将瓷鉢端到夏风面前,碗中是比花椒还要赤红的浓汤。唐词藻备的大红大绿的药草虽不识,但夏风知道越鲜艳的生物往往越是藏有剧毒。
夏风望着唐词藻迎来的浓汤,红得发紫。
“这能吃吗?”夏风扭过头。
“啊,你瞧娘粗心的,汤太烫啦。”唐词藻摇起一杓,放在自己嘴边吹凉,不一会儿又放到夏风唇前:“啊~”
夏风憋气一口吞下一汤匙的浓汤。
“今天为了庆祝,放的都是鸩羽喜欢吃的,可惜没蜈蚣,乾燥的腌制的都没了,改天娘再请唐总管找点。”唐词藻道。
夏风口齿含香,毒物美味可口,夏风惊讶自己居然吃毒物,吃的津津有味,我的身体到底怎麽了。
“怎麽感动到哭了。”唐词藻奇道:“莫非娘的手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夏风的身体变成名副其实的毒身,血液中充满毒物,真正沦为世间奇毒“鸩羽”。
鸩羽心中痛骂,一切都是唐识君的错,飞刀杀死父母,飞刀杀死自己。
自己的身体已无人形,还得吃毒蝎维生。鸩羽
一口接着一口吃下毒物,好吃极了,毒汤残渣一滴不剩全吞下肚。
良药苦口,毒药佳肴也是自然,鸩羽如此安慰自己。
“好了,需得将尸体和碗盘拿出门外去。”唐词藻用餐已毕。
“卡”唐词藻把独臂大汉身上一处处锁炼打开,每解开一道锁大汉身体因无力支撑而下垂,“卡……碰”打开最後锁头,独臂大汉重重坠入地板。
“大虫你能帮我扛他出去吗?”唐词藻问向大虫,斑斓大蟒蜿蜒卷起独臂大汉,紧勒肌肤,却是无法移动丝毫。
“你一点也帮不上忙,这可怎麽办呢?”唐词藻道。
“为何不叫唐家仆人来抬呢?”鸩羽问道。
“那群奴才没一个敢进来我的闺房,只在门外待命,活像我房间闹鬼似的。”唐词藻道。
鸩羽暗忖:“进你房间才会变成鬼,是我也不想来这。”
“要不鸩羽帮娘搬吧。”唐词藻道。
“应该没问题。”唐词藻上下检视着鸩羽的身体後,从掏出怀中一个瓷瓶,倒出雪白粉末於掌上,将粉末吹拂到鸩羽肌肤,身上的蛆虫细细簌簌掉落。
鸩羽一身奇怪的缝线补丁交错着,左臂铜黑强壮,肌肉如古树盘根般纠结,与鸩羽弱小的身子极为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