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阳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茅屋内,有三个镖师打扮的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
他们穿着最普通的灰色粗布衣衫,头上还蒙着同色汗巾。
“真的是他们吗?你没看错?”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听这声音,与她眼下的打扮,实在大相径庭。
“没有。当时人很多,他们只顾着看天师,并未注意到咱们。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他们。”
回答的又是另一道如丝竹般动听的女音。
原来,这两个镖师竟是女子扮的。
若是江怀和秦忆在此,听这二人的声音,一定可以认出,说话的正是万灵儿与楚令文!
没错,她们二人与岳清池结伴同游江湖,正游历到昆阳城,见这天师实在古怪,于是扮作镖师在此安置了下来。
“师妹,那三人中,较高的两位看身形的确与江兄、秦兄相似,你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呢?况且,还多了一人。江兄、秦兄一直都习惯两人一起的。”
岳清池不解地问道。
不得不说,申屠影的易容术实在是高明。
在岳清池看来,那两人的身形虽有些像,但气质比起江怀和秦忆差远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
“师兄,总之,你信我,真的是江兄和秦兄。至于另一个人是谁,那人比他们矮了一头,看身形,我看着像是个女子。”
“什么?女子!”
万灵儿激动地叫了起来。
竟是女子吗?
看他们三人的样子,应该已经混在一起不少时候了。
若是秦忆与这女子有所瓜葛,倒也还好。
她如今与岳清池心意相通,早就将对秦忆的那点旖旎执念放下了。
可若是江怀呢,那令文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万灵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楚令文一眼。
岳清池亦“心事重重”地看着楚令文。
楚令文“噗嗤”一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万灵儿没好气地说道:“做什么?为你担心啊。既是女子,那女子是什么人啊?江怀哥哥与那女子朝夕相处,早就忘了你楚令文是谁了。”
原来是为自己担忧呢。
楚令文故意说道:“怎么不是秦兄与人朝夕相处呢?”
“哼,要是秦忆哥哥的话,那也无所谓。我就看看这女子是何方神圣,配不配得上我兄长。”
万灵儿将“兄长”二字说得极重,听得岳清池不由地眉开眼笑。
“不过,他们现在很可能落到了巨沙帮的手里。我给镖头送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他们了。他们被带到了巨沙帮位于城西的一个据点。江兄、秦兄性子谨慎,想来,他们会以不变应万变,轻易不会出手的。我猜测,眼下,他们大概率还在那里。”
“啊?”
听到楚令文所言,万灵儿与岳清池异口同声。
楚令文又道:“咱们眼下也算是巨沙帮的人,这镖局可是巨沙帮开的。师兄,拿银子打点吧,给咱们三人换个营生,不若就去城西据点看门吧!”
……
从昨夜就开始下雨,雨滴重重地打在房顶上,滴答作响。
透过小小的窗子,江怀看到屋檐下的雨连成了一条闪闪的线……
西陲之地一向雨少,像昨夜那般,可不多见。
眼下,他们三人正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小屋里。
“阿影,无事,别害怕。咱们听风堂有处据点离昆阳城不远,若有必要,我可以随时传递消息出去。再说,巨沙帮的这群乌合之众,我一人收拾他们都绰绰有余,更别说,还有江怀在这里。如今的江怀,可是今非昔比。”
这屋子黑便罢了,还有一股沉沉的霉味,闻起来令人隐隐作呕。
阿影可是申屠世家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怕倒是不怕,只是巨沙帮的人太小气了,就算被他们关起来,也得给点饭吃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说着,她的肚子果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申屠影尴尬地笑了又笑。
顿时,秦忆的心疼简直达到顶点了。
阿影跟着他出来,他居然让阿影落到了饿肚子这步田地,他可真是没用啊!
“腾”的一下,秦忆猛地挣开了绳索,站了起来。
管他什么天师地师的,什么古怪的巨沙帮,他通通都不想理会了,他只想带着阿影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秦兄,你做什么?冷静些。现在出去,咱们这一夜的苦不就白受了吗?江兄,你劝劝他。”
见秦忆为了自己如此激动,申屠影心中甜丝丝的,可她不是冲动的人,虽然饿得难受,也不想就这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