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想起自己刚到这座集镇,第一次见到马大宝时,那货穿的是件红色大棉袄,看着就像个圆滚滚的红灯笼非常喜庆。
他还想起在荒野上饿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卢四以为他已经死了,还用左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当时胡子大叔的手指上,带着一股浓浓的自制土烟味儿。
他还回忆起自己前世刚进入羌塘无人区时,看到的第一只羚羊;回忆起公司倒闭那天,自己抱着盒子站在大楼底下望向天空时,那朵变幻莫测的云;
他回忆起最喜欢的那首歌,回忆起大学时看过的小说;高中语文课本上的古诗词、电影里的台词,初中时收到过的数封情书。
甚至连他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那些帖子,网友们才华横溢的对话,全都无比清淅地浮现在脑海中。
林澈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在经历一场海啸,铺天盖地的海量信息如翻涌的巨浪般,在大脑中激荡涌现。
他有些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
紧接着,便感觉到鼻子一热,两股暖流倾泄而出。
鼻血喷洒出来之时,林澈本能地伸手一挡,鲜红的血溅在了雪白的衣袖上。
“啊!怎么了这是!”
傅青河到底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很慌乱。他赶忙托住林澈的后脑勺,指着桌子右侧的抽屉。
严小荣快速打开抽屉,端出一只托盘,上边有碘酒、纱布、棉签等最常见的医疗用品。
林澈的鼻孔里被塞了两坨棉花球,只能张开嘴呼吸,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缓了几秒钟后,大脑的昏馈感如退潮般迅速消失。
林澈心底一阵无语,自己这外挂还能靠点谱吗?
自动贩售机开启那次,自己也经历了短暂的晕眩,害得他差点死在那头异种猪狼嘴下。这次给个奖励,也要让他体验一下脑浆子沸腾般的痛苦。
要是每给一个奖励,就要遭受一次折磨,自己怕是没被别人打死,就先被这外挂坑死了。
怎么,给自己一点好处就要收点手续费?
这又不是修仙世界,为毛自己稍微有所成长,就搞得跟渡劫一样?
他摇头苦笑,见老医生和严小荣一副担忧的表情,便安慰道:“我体热,就是上火了。”
傅青河看着两坨被血浸透的棉花球,不放心地说道:“我还是先给你看看,会不会是血管破裂了。”
林澈拨掉棉花球,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没事没事,病人要紧,继续叫号。”
严小荣、老医生、门口负责叫号的士兵,以及排在队伍最前边的几个病患,瞬间就感动了。
这得是多么高尚的人啊,自己累得鼻血哗哗往外流,却还想着别人。
【来自严小荣的信任+1】
【来自傅青河的信任+1+1】
【来自万鹏的信任+1】
【来自...】
林澈也感动了。
自己简单一句话,就怒刷了一波金币。
这放在几天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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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小时,林澈之前兑换出来的十六瓶药,基本见底。
好在他之前就有所准备,得知大概的病患人数后,林澈就让阿七和四叔分开两轮来诊所送药。这就让外人产生一种‘一家四口轮流在家熬药’的想法,如此一来,白药源源不断能供给上就很合理了。
至于药材出处,林澈也想好了,就说是自己一家这些年在荒野上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
而且,蘑菇棚里确实种了一些片止血草和板蓝根,作为猎户认识几种草药一点也不稀奇。
一家人在诊所里从早忙到晚,中午也只是吃了点烤蘑菇。马有财偷偷给阿拉蕾塞了包饼干,结果小丫头拆开袋子自己不舍得吃,给老爸和阿七各喂了一片后,剩下的全塞进哥哥嘴里。
在林澈的叮嘱下,一家人只喝自己带来的水。当然,马有财给的瓶装水可以要,而傅青河事先准备好的一壶水,林澈是一口都没沾。
这怪病的根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老医生自己也只有两桶水,扛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