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两个得了吴氏同意，自然称愿，便日日早起晚睡忙碌起来。

却不料第一个大客户就是隔壁朱家。

“这是要出门去呀？”

她两个提着篮子，正碰上来取菜的莫氏。

“是呢，莫婶娘。”

季棉季南向莫氏行了礼。

“我们做了些点心，打算拎到集市上碰碰运气。”

说话间季棉已经拿了两块儿点心出来，递给莫氏。

“婶娘尝尝，看我们做的可还成。”

进了八月，丹桂飘香，院子里的这颗也没浪费，两个拿竹匾在树下铺了，每日里接了好多掉下来的桂花。

又打井水来漂了洗了许多遍，这才拿糖渍了多日，制了桂花酱。

如今吃起来已是满口甜香伴桂香，哪还有花瓣的涩味苦味。

莫氏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左右站在门口等吴氏，拎起来先仔细欣赏了一番。

“你们真是用心了，竟还有印字。”

饼子上用模具蘸了点红曲粉，印着小小的吴字。

不料入口也是满颊甜香，饼香酱甜，入口绵软细蜜。

莫氏连忙叫住了抬步欲行的姐妹俩。

“这饼真香，不知还有多少，卖一些给婶子可好。”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季棉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客气，季南便道。

“那自然好，可是婶子关照我们，省了我们脚程了，只是我们这个饼子，揉面渍花样样不易呢，我和姐姐累得腰酸脚痛的，婶子看着赏点就是。”

季棉脸儿红红的站在一旁，倒也没驳了妹妹的话。

莫氏当然听得懂小女孩的意思，轻笑道：“小鬼灵精，你这饼子拎去集市上，原是要卖多少钱一块儿的？”

季南望了望姐姐，甜甜的笑道：“原是想着卖八文钱一块的，若是碰上那买得多的主顾，我们商量着，六文钱也使得，”

莫氏看她小小年纪代替姐姐回话，又有条有理的，倒有些喜欢她了，逗她道：“好好好，那就六文钱一个。只是不知你这篮子里有多少个。一共又是多少钱。”

“我们篮子里搁了二十枚饼子，按六文一个算，是一百二十文钱，若是婶子要全买，赏我们一百一十六文也就是了。”

莫氏真正惊讶了，上下打量着季南，小小年纪，帐算得这样快，这孩子有点灵慧在身上的，还知道少收点让客，有点生意天分。

“好好好，那就按你说的办，这里有一串铜钱，你自己去数。”

季南接过莫氏手上铜钱，十枚十枚放一堆，很快数够了一百一十六枚。

莫氏捺下心中的惊讶，转身与拿菜出来的吴氏说道：“嫂子家里的好孩子，这样聪明。”

吴氏也很惊讶：“她两个说去集市卖饼子呢，怎么还站在门口。”

“娘，”季棉走过去拉了拉吴氏衣袖，“婶子把我们的饼子都买了。”

“嫂子，这饼子香得来，我家老太太正爱这一口，便买回去给她尝尝，再有家里人口多，大家也都尝个鲜意儿。”

“那你拿回去就是了，还收什么钱。”吴氏怪臊的。

“不是这样说法，”莫氏摇头不赞同，“就和那菜一样，您这是好东西，自然该卖价。若是做什么都因着情分送来送去，那不都成了亏本的事了。谁还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