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神手顿时冒汗了,这事整得,这不是疤瘌眼照镜子——自找难看么,天下第一什么成色,自己什么成色,还有江湖闻名的苗南拳苗大侠,易容第一高手花四爷等,这些人哪个随便拎出来不是名动江湖,真能把他们这些人秒成渣渣,真是马尾巴穿豆腐,连提都不能提,思忖了一下,他冲毛洪川道:“还在这丢人现眼,还不走。”
霹雳神手当然有发火的道理,你毛洪川离李家庄这么近,竟然不知道这里隐藏着这么多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还大言不惭地广收徒弟,纵容徒弟到这龙潭虎穴显摆找事,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可以了,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卖诗文,不要脸到家了,用一句粗鄙的话来说,就是抱孩子走丈母娘家——谝屌能,问题是也连累他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头子跟着丢人,你说不凶你凶谁,好歹也四十多的人了,咋一点眼力劲没有,咋混的。
毛洪川的脸顿时红得像蒙了块红布,虽然不是别人,是自家师父凶自己,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师父呵斥,这让他难堪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再怎么着,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人要脸树要皮,而且还当着一帮徒弟的面,所以师父一说走,他一屁股坐上了马车的车帮,再也不说话了。他无话可说啊。
这下可把孙五成吓毁了,师爷爷发脾气了,连师父都吓得不敢吭声,他更不敢,说穿了,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若不是他逞能到李家庄来切磋显摆,也惹不出这么多的事,不知天高地厚地要跟天下第一的徒弟比试,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多亏人家手下留情,否则能有个好。
孙五成上了马车,脸不是脸的,内心里却对师父有些埋怨,我们年轻,您呢,这么近,这李家庄有如此多的高手你竟然不知道?一般江湖人士你不知道也就罢了,这名动江湖的大侠客,天下第一的绝顶高手,你竟然不知道,唉,井底的蛤蟆也比不了您老人家啊,说啥说,走吧。
看着霹雳神手一帮人落荒而逃,赵一全呵呵一笑,快步撵了过去,不再理会愣在当场的那些棒小伙子们和小安。既然走了,那就没必要再啰嗦,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江湖儿女江湖见,就此别过是最好的分别,再不走就不是江湖儿女所为了。
在三民一伙人的眼中,霹雳神手一伙落荒而逃是解气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没看到小安跟霹雳神手对阵,不过,从赵一全的话里能听出小安是个高手,不一般的高手。赵一全在小安手下走不过十招,而那霹雳神手又跟赵一全打个平手,那就是说,这个霹雳神手在小安手下也走不过十招,这样一想,三民他们顿时神清气爽,看向小安的眼神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除了满满的喜悦就是敬佩了。
“小安兄弟,你太厉害了,有空多指点指点俺们呗,俺们几个不白让你教,拔钱请你喝羊肉汤。”
三民说道,热切的眼神炯炯地看着小安,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说服小安,用请喝羊肉汤表达心意,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让小安动心,或者说说动小安。
“羊肉汤就算了,有空我就教你们几招,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成高手,得下苦功夫,多练,熟能生巧,别的没好法子。”
小安知道,这些人的天赋有限,再说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但是只能这么说,否则打搅了他们的积极性。
“你放心,我们保证勤学苦练,没事就练,别愣着了,练吧。”
三民带头表态,小安能这么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额外开恩了,小安是谁,他们很明白,这个可是自小有着神童称号的进士爷的嫡亲的孙子,人家可是跟着他老爸去过东洋的,能让他传个三招两式的,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哪还敢奢望别的。
“那你们练吧,好好练,我还有事,明天有空的话我就来看看你们练得咋样了。”
小安刚回到家里,大民拎着一只老母鸡进了进士爷家的大门,他是奉父母之命道情的,要不是小安,他此刻一只手早就没了,应该疼的娘啊爷啊的叫唤呢,多亏小安,保住了他一只手。
大民的爹娘都是老实人,虽说心疼这只养了三年的老母鸡,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送人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拿老母鸡充数,值钱不值钱的不说,心意得表达到,省得落下无情无义的孬名声,本来名声都够孬的了,千万不能再孬了。
老周看到村里人鄙视的赌徒加败家子大民拎着一只老母鸡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老周拦住大民,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对这个屡教不改的赌徒,老周一点好感都没有,不光没有好感,相反,还很鄙视,你还是个人么,这话在老周的嘴里打转了好几圈终于没能说出口,这大过年的,太伤人。
“大民,你这是干啥?”
大民嘿嘿笑,然后举了一下手中的老母鸡说道:“大爷,小安兄弟帮了我的忙,俺爹娘让我表示一下心意,你也知道,家里没啥好东西,这俺娘喂了三年的老母鸡,也不知小安兄弟嫌弃不嫌弃。”
老周手摆的像荷叶,对大民说道:“信大爷我的不?信我的你就拎回去,进士老爷肯定不会要,再说他家也不缺老母鸡,你知道的,上百只鸡哪吃得完。”
大民为难地看着手中的老母鸡,思忖了一下说道:“我都拎来了,哪能再拎回去啊,你别管了大爷,我去看看,要是真不要我再拎回去。”
老周挥挥手,那意思你去吧,被拒回了别怨我,反正我提醒过了。
大民都走出去十几步远了,就听老周在后边问:“小安帮你,帮你啥?替你揍人了?”
大民一惊,这才想起进士爷家规里禁止赌博那一茬,他支吾着道:“没,没有,哪能呢,大过年的揍谁,都净好无歹的,没有。”
老周足不出户就听说三民被人撂了好几个个子,还听说小安替他出了气,把撂三民个子的外村的家伙给摆弄的不轻,连他师父都喊来了,结果还是被小安揍了,难不成大民替三民来道谢的,哥替兄弟也正常,老周感慨,这大民要是不赌博多好,原来多好的小伙啊,一赌博就瞎了,瞎得干净的,你说他爹弄老实一个人,儿子咋学瞎了呢,唉,没法说。
进士爷正在赏梅,那株干瘦的枝干开出三朵嫩黄的芽孢,在这萧索的冬日里尤其惹人喜爱。听到动静,他扭头看到大民拎着一只毛色鲜艳的老母鸡就乐了,这大民名声可不咋地,除了没打爹骂娘之外,基本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只是不知道大过年的他拎着一只老母鸡到他家作甚。
“大老爷,昨天小安兄弟帮了俺家一个大忙,俺爹俺娘让我来表示一下心意,您也知道,这两年让我折腾坏了,也没啥好东西,这老母鸡留恁炖汤喝。”
进士爷眯着眼看着大民手中的老母鸡,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小安帮大民家什么忙了,没听说啊,也没听说大民家有什么忙要帮,他家缺的除了钱还是钱,问题小安又没有钱,再说了,就是有钱也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大民还赌债吧,甭看进士爷老谋深算,他也没弄明白孙子小安帮的大民什么忙,值得大民家拎着这下蛋的老母鸡来道情。
“一家子,帮忙不是应该的么,这鸡你拿走,我家可不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