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有时就是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你面前。
就比如现在,一个完全符合丧尸电影里的玩意儿站在门口,其他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就朝什琳娜的母亲扑了过去。
她几乎没有抵抗的机会,喉管就被咬了个粉碎,就连脸颊上都还留着那股腥臭的劲风。
在翻倒的视线之中,她最后看了一眼什琳娜。
啊,果然不是做梦。
电影里和小说里说的也都是真的。
那么这时候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他妈的拿枪,或者刀啊之类的武器,总之动起来别等死啊。
不过眼下没有一个人果然地转过身,跑去地下室拿出枪——因为没人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之前街上那些傻逼游行的时候老爸说准备了,但你总不能无条件相信一个毒虫的话,没准他把钱全拿去溜冰了,况且那玩意儿还那么贵。
所以事情发生后的至少两分钟之内,他们脑子里想着的只是:怎么办,怎么办,天哪,以及我的上帝啊。
他们只能这么应对了。
而对于什琳娜而言,这幅场景倒是还挺眼熟的——她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是没那么血腥,也没那么压迫,不过足够窒息,足够令人记住一辈子。
于是宇宙旅游客开始调配时间,一位足以成为这颗星球观测者的角色,他试图了解更低一层位面的小角色故事。
于是我们可以知道,在洪都拉斯国的一个偏远地区,一个同这世界那般脆弱的小社区。
那是个冬天,就在一处五手转租洋房里,在一个小小的房间。
我们亲爱的什琳娜,那时候她只有十五岁,客厅里坐着她的家人,父亲和母亲,叔叔和大伯,以及一直在听歌的怀亚特。
他们在围炉旁自娱自乐,每个人都贴得很近,因为妈妈说这样会促进一家人的感情——那时怀亚特才被领养没多久时间。
于是经过一位善人的组织,除什琳娜以外的家庭成员都蜷缩在一张亚麻制的廉价靠椅里,他们盘起的腿融化在满是螨虫和尘土的空间内。
家人们几乎全部在场,只少了我们一心想成为社会名流的模特小姐,以及她养的那条斑点狗——它这会儿正在隔壁邻居家偷排骨吃呢。
只有这么几个人了,他们勉强构成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家庭,大部分人心怀鬼胎,有的想找机会嗑上一顿爽到难以言喻的药,有的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的亲侄女迷晕,借此肆意妄为,有的想着多靠近那个贱货一些,有的想着怎么把这一丁点的家底挖空。
有的人,她脑子里的念头只有怎样才能守好一个“家庭”。
而在以后的某个时间里,他们就要沦为末日来临时的第一批祭品。
所以他们的欲望,他们所痴迷的东西,所想毁掉的目标,想得到的宝物,想占据的一切。
它们都只是增添表演乐趣的道具。
但什琳娜不一样。
起码在那个时候,她还是不太一样的。
房间外的人心绪万千,但只有她的愿望自始如终,并且还付诸行动了。
她打开摄像头。
她光溜溜地暴露在视频之内。
“哦,这就是我完美人生需要付出的那么一点点玩意儿了,不过如此对吗?”这个婊子说,“这些皮囊,这些不被保养就要腐败的肉体,还有我放弃的人格。”
“这些就是全部了。”
“我甘愿摒弃。”
她以前过得是多么可悲的生活啊。
什琳娜双手交叉在胸前。
她以后要过多么凄惨的生活啊。
什琳娜躺在镜头面前,跟随视频那头的指令,摆弄自己的身体。
呕。
呕。
呕。
呕。
我真为你作呕。
婊子。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