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进来吧!”
翠莲随即跟上,方嬷嬷不放心,也一并跟了进来。
翠莲瞧见方嬷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低眉垂眼地道:“昨日,两位主子议事,恰巧奴婢在屋外伺候,听到程夫人谈及掌家及做生意之事,说是大乾酿酒多是使用高粱等粮食作物,酒水浑浊且辛辣,而她晓得一种酿造工艺,制作出来的酒水醇厚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说是叫葡萄酒,便是用葡萄酿酒,还手写了个方子,今日奴婢打扫房间时,恰巧看到,觉得甚是新奇,便临摹下来,特呈于少夫人一览。”
廖琳琅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并没有直接接过,反问道:“你为何要将这方子给我?”
“这样的方子若程夫人独享,便也只能开一家酒肆,有幸品尝的食客寥寥无几,而廖记酒坊遍布大乾,若能分享给廖记,则可广惠千万人。”翠莲说得认真,可廖琳琅是一个字也不信。
所谓酿酒靠的便是秘方,京城酒肆繁多,可不论是廖记、沈记还是陈记,哪个不是将自家酿酒秘方看得比命还贵。
这是关系自家生意命脉之事,断不可能希望被旁人窃取。
翠莲此举既是投诚,更是背刺!
投诚自己,背刺程惜雪。
可是,为什么?
翠莲一直躬身呈着,廖琳琅不接,她便也不收回。
顺着这一方向,廖琳琅赫然发现,对方的手腕上,竟有一道醒目的淤青!
廖琳琅一把将对方拽过来,撩开对方衣袖,却见这道淤青蜿蜒向上,竟延伸到了手肘!
“这是怎么弄的?”廖琳琅问。
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可翠莲仍支支吾吾地不说,只时不时抽噎着抹泪,却固执地将那方子放在了桌上,“少夫人且看看,万一用得上呢?”
“你若不说这伤是怎么来的,我便不收!”廖琳琅也倔,死死地盯着对方。
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那边除了冯汉英便是程惜雪。
两世为人,她自认为对冯汉英还是了解的,这个人虽然自负自大、软饭硬吃、贪功好面,但并不会亲自动手打人,更没有虐待女人的癖好。
那么就只可能是程惜雪!
果然,拗不过廖琳琅,翠莲嗫喏着,好一会才将事情给拼凑了个大概。
原来,程惜雪将翠莲调入临水楼的第一时间,便得知翠莲是冯汉英的通房,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一同调过去的丫鬟婆子都清楚。
瞧着程惜雪给翠莲安排活计,忍不住便提了一嘴。
这下子,可把醋坛子给打翻了,当即就把翠莲叫到屋里,狠狠地折磨羞辱了一番,她还说冯汉英既然同意让她来伺候,便是否认了她通房的身份,她这辈子都不许再生妄想!
翠莲心生不甘,恰巧听到了主子的话,又瞧见了这方子,便想交给少夫人,哪怕起不了多少作用,也能恶心对方,让自己心里舒坦点。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廖琳琅,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乃是因为她觉得让少夫人为了自己出头,便是在逼少夫人抬她为姨娘,这种事,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