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乱七八糟的散布得到处都是，她随手拿起一件，都是油和污迹，沙发上布满了前夫的衣物和袜子，电视柜上的灰都有一尺厚。

再走到卧室，跟她想像的一样，书桌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个吃了几口已经氧化掉的苹果。

床上也都是玩具和绘本，她知道那是前婆婆哄孩子睡觉会用到的道具，但她从前也说了很多回，有些玩具太硬，放在床上不太安全，不过前婆婆从来不理会她，就爱贪图这种方便，只要不碍事，放哪都一样。

再凑近去看了眼床单，上面有一片淡黄的污迹，她闻了一下，果然就是孩子的尿。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不想再看了。

前婆婆洗完碗出来没多久，瞟了眼在客厅收拾的林欣，她没好气地说道：“别忙活了，一会儿智恒睡了我再收拾吧。”

林欣也没回应她，继续着手中的活。

“你和智之回去吧，智恒要睡觉了，这里有人在，他又不肯睡了。”前婆婆并没想要收拾，她只是觉得林欣应该也待够了吧。

林欣听见她的话，虽说内心有太多的不悦，但她都憋在了肚子里，抬起头，对前婆婆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孩子奶奶，辛苦你了，你又当妈又当爹的确实挺不容易的。”

无论前婆婆是如何养育孩子，那都是在帮尤洛言，也是在照顾她的亲生儿子，哪怕前婆婆的意识里并不觉得那是帮忙，而是她本该做的义务和责任，她觉得她都该对她说一声感谢。

前婆婆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没想到离了婚的林欣居然比以前能沉得住气了。以前她在这个家里就是十足的女主人，就算不敢当着面说自己不把家收拾干净，也总是会喋喋不休地责怪尤洛言邋遢，说是给她增添麻烦。前婆婆觉得那些话听着就感觉到刺耳，骂她儿子不就等于骂她吗，所以总是因此跟她吵架。

“走吧，下次过来，我跟智恒好好说一下，让他跟你们出去玩。”前婆婆这人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心里也觉得很无奈，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又为何要折腾呢。就算她不喜欢林欣，但也不想这个家散，两个孩子硬生生地被分开了。

林欣看了眼还在熟练刷手机的智恒，觉得她的心都在滴血，强制把泪水都吞回肚子里，也知道是该离开了。

“走吧，智之，弟弟要睡觉了，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智之闻言，二话不说就从玩具堆里站起身，直奔向大门。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怎么喊都不答应，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他是聋子。

但林欣懂他，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他就会比谁都积极。

“跟奶奶和弟弟说再见。”林欣走到门口，还不忘教育孩子要讲礼貌。

智之倒是很听话，虽然是背对着他们的，还是做出了拜拜的动作“奶奶，拜拜，弟弟，拜拜！”

“你也跟哥哥说拜拜吧。”前婆婆让智恒也跟他们道别。

智恒终于把头从手机上抬了起来，挥着手说着发音不准的拜拜，“该该。”

林欣低着头带走了智之，就在门关上的那一霎，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一只手还在牵着智之的手，但智之并没有看她，而是东张西望地等待着妈妈带他去游乐场。

另一只手她用力捂住嘴，希望自己哭泣的声音不会让别人听见。

对于失败的婚姻，她觉得那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对于智恒的抚养权，她感到是那么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