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安心感引燃,公孙书鸿再也抑不住澎湃心潮,靠在那人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此时他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自那日起,他有了师尊,有了新家。
看来,上苍终是待他不薄的。
永宁十四年,天门山。
过去的五年,是公孙书鸿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远离尘世,潜心修行,整个天门山只有他们师徒和师尊的挚友——玄戈门应龙长老,江云树。
然而短短不到三月的时间里,师尊却突然一病不起,他明明才刚至而立之年,又怎会……
公孙书鸿重重地甩了甩头,好像这样就能把涌起过无数次的不安赶出大脑似的。
“书鸿……”
“师尊!”公孙书鸿冲至榻前,似是怕惊扰到眼前人,又压低了嗓子轻声道:“师尊感觉如何?”
秋渺缓缓勾起一抹苦笑,他轻轻摇头,将视线停留在一封信上。
公孙书鸿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万千思绪如惊涛骇浪般冲刷着他的心,理智已于此刻决堤。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已有三分不似活人。
“为师年少时走火入魔,早知有今日之劫,书鸿不必难过。”说着,他艰难地伸出手,似是想将书信递到徒儿手中。
公孙书鸿见状赶忙拿起信件,扶住了他的手,轻轻放回榻上。
“将信交给云树”,他轻咳几声,“书鸿日后就留在玄戈门,拜在你江叔叔门下……”
“不!”公孙书鸿猛然清醒,他当即跪下来,一字一顿:“我公孙书鸿,此生只有一个师尊。”
闻言,秋渺绽开了一个极美的笑,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
一弹指,一罗预,一盏茶……
失去了时间概念的公孙书鸿终于意识到——那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师尊……师尊,师尊!”
天门山中撕心裂肺的哭声足足有一个时辰才渐渐止息。
那日,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上苍,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听完公孙书鸿所讲往事,除却早已知晓他过往的楚戎戈外,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书鸿”,楚戎戈面色如常,轻轻扶住他的肩。
“这次会找到线索的,毕竟那粉发可是极为罕见,你今晚好生歇息,待明日再一探究竟。”
“而且这次”,楚戎戈示意他看向围坐在桌边的众人,“我们都会和你一起的。”
看到众人均是向他微微点头,公孙书鸿不免眼中一酸,赶忙阖上眼帘将泪水尽数拦住。
“多谢诸位。”
“不必言谢”,南宫穹宇勾了勾唇角,“我们可是同伴,这不都是应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