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有家丁问他是否吃过了饭，需不需要去准备，江流儿便说吃过了，道了一声谢便去了后方小院。

月色微凉，江流儿独自一人坐在石桌盘，偶尔会抬头看看天空，似是在想些什么。

少年端坐的身影严谨正直，不像是山上那般没有规矩。

或许是经历了离别，更经历了一些心境上的好坏，在加上这一趟游历所经历的人情世故，少年原本的一丝跳脱随意逐渐收敛，更像是一个少年老成的书生。

却又没有那种刻板之意，更多的是一种宁静自然。

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江流儿起身随后行了一礼：“小姐这么晚还没休息？”

黄灵珊依旧身着一身黄衫，脸上带着一块面纱，他盯着江流儿突然说道：“小小年纪就这样老成，不累的慌？”

江流儿翻了翻白眼，伸了伸腰：“当你从一种心境过度到另一种心境就该如此。”随后又撇了一眼黄灵珊：“黄小姐应该知道才是。”

黄灵珊沉默片刻突然做在了石凳上：“的确如此！”

当年本就是一个小女孩，该是最为天真烂漫的时候，遇上这种事，就像是从云端跌入了地狱，越陷越深，看不见丝毫光亮。

江流儿同样坐了下来，他的心境却是与黄灵珊又不同，从下山到现在，经历过离别、失落、不解甚至疑惑，一路上心境起起伏伏，更像是一杯茶，从最初的无味到清香再到香浓，越久却是越淳。

黄灵珊转过头看着江流儿：“听说你今天在外面大出风头了，还真是了不得。”

江流儿没有说话，此时要是有茶就好了，便可以喝茶缓解一下尴尬。

江流儿不说话，两人便陷入了沉默，终于好一会后，黄灵珊才出声，似乎是在问江流儿，又是在问自己：“一副好看的皮囊真的很重要吗？”

江流儿突然出声：“当然重要！”

黄灵珊转过头盯着江流儿，没有丝毫表情。

江流儿自顾说道：“一副好看的皮囊自然会是令人心生愉悦，不管做任何事都会先留下三分好感。”

黄灵珊没有说话，正要起身离去，却是突然听见江流儿说道：“不过，一个人的好坏却不是从皮囊上来看的。”

黄灵珊盯着江流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的灵魂万里挑一。”

“有些人虽然看上去不好看，但是却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就像黄小姐一般，我自然是知道黄小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对自己也充满了失望。”

江流儿起身望着天空的月牙吐气道：“我下山之后也曾失望过！”

“不过我记得我家老头好像对我说过，若是失望了，就回头多看看。我也想读对黄小姐如此说，若是失望了，多回头看看。”

“有用？”黄灵珊似有讥笑。

“没用！”江流儿摇了摇头：“不过至少这里会舒心不少！”

黄灵珊一怔，江流儿走到其身前，缓缓蹲下身来，做了一件没有任何人敢做的事。

只见他伸手取下了黄灵珊的面纱，轻声说道：“黄灵珊，黄小姐，你是这个世上第二美的人。”

“如果有一天有人敢质疑，你就说是我说的，是……纯粹武夫江流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