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共进过你的房间几次？”

“十、十几次。”

“你的侍候丫头都不知道吗？”

“他、他都是深更半夜来，丫头早就睡着了。我、我也不敢叫。我、我害怕他掐死我。他每次总是很粗暴的折磨我，打我掐我，有时把我双手绑到后面，有时用烟火烫我，有时还用香把我熏昏。”

陈氏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众人又惊愕了，这还是暴力迷奸案啊。

“我知道，你是被强暴的，其实你心里一直恨他，就想他死。”

陈氏点头：“是的。”

“所以他给你毒药，要你毒死赵二明，你就去做了。你毒死赵二明后，就去报案，是他给你毒药，让你做的。”

“是的，那天夜里，我被他蒙住了脸下了药，后来就发现赵二明回来了，躺在床上，是他强逼我，抓住我的手，给赵二明喂药。他说要死一起死。我也希望让他早点死。”

陈氏哭的更伤心了。

“你心里这么恨他，他有十几次的强暴你摧残你，你没有见过他的脸，也一定能记得他身上的特别印记。”

“什么印记，我不记得。”

“那我来提醒你，在他左大腿上，有一块三寸长的伤疤，你是否记得？”

陈氏心里已经慌了：她真是鸟大仙啊，这个她都知道。

陈氏赶紧回答：“不是在左腿，是在右腿上。”

“还有他的右后背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你可记得。”

“我记得，那颗黑痣是在左后背上。”

“好，县令大人，各位乡亲。此案我也破了。来人，把岳泉的衣服扒光，现场查验。”

岳泉急的跳起来，极力反抗：“我是读书人，你们不能扒我衣服，我什么都认了，就是要保留读书人的脸面。你们可以砍我的头，不能当众剥我的衣服。”

果果示意衙役放开他，然后怒斥道：“岳泉，你也算读书人吗？你是在丢尽读书人的脸面，你看看你躺在这里的姐姐，你不感到羞愧吗？你对得起她吗？她为了给你伸冤，滚钉板告御状，受尽刑法屈辱，你却在执迷不悟，一心求死。”

“我，我没有要她伸冤。”

“岳泉，你是白读了孔孟圣贤书啊。你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你姐姐为了供你读书，含心茹苦，几十年如一日，就是希望你能高榜题名，光宗耀祖。可是你读书不够专心，屡次考进士不中，早已有厌学弃世之心，又丢不下读书人的脸面。正好赵家告发你，你就想借机求死，还能做着到阴曹地府与陈氏做鸳鸯的美梦。可惜你只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读书人。你是个连陈氏的手指头，都不敢碰的懦弱书生。你到了阴曹地府，只有下十八层地狱的命，陈氏不会跟你去的。”

岳泉惊的目瞪口呆：“你真是鸟大仙。我、我的心事，你怎么知道。陈氏也跟我一样判了死罪，也要跟我一起被砍头的。她才是下毒的真凶啊。她怎么可能不死。”

“你这个愚笨的脑袋，是想不透这些道理的。那个迷奸她的暴徒是你吗？她会和强暴她的人去做鸳鸯吗？你没有听说过死刑犯也可以找替身吗？你想知道，就自己放下读书人的臭架子，自己把衣服脱光。让我来告诉你。”

“我听你的，我脱。”

岳泉当即脱光外衣。

众人一片惊讶声：“他的腿上没有伤疤，后背上也没有黑痣啊，陈氏在撒谎。”

全场沉默片刻，全都发出愤怒的吼声：“陈氏贱人，老实交代。”

陈氏慌张了：“我、我记错了。我说的不是他身上的记号，是赵二明的。”

“胡说，赵二明的尸体，我验尸多次，从来没有这些印记。”

在旁的仵作怒斥道。

果果挥手说道：“她没有说错，也没有记错，确实是有这个人，不是赵二明，而是另有其人。大熊、二熊，你们查清了谁的身上，有这两道印记。”

大熊二熊立即跳出来，一起指向赵大明：“就是他，我们给他擦背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

大熊二熊这才明白，果果让他们到绩溪澡堂洗澡，就是给人擦背，就是为了查赵大明身上的印记。她真是鸟大仙啊，不然她怎么知道，赵大明身上有这两道印记。

果果立即命令衙役，把赵大明押了过来。当众把他衣服剥开，果然露出两块明显的印记，位置和陈氏说的一点不差。

众人一片惊叹：“怎么会这样啊。”

“赵大明，你还不老实交代。”

“我能交代什么，我在家老大，谁都知道我身上有这两个印记。这能说明什么？你这个丫头骗子。你装什么鸟大仙。二明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毒害他。你收了岳家多少银子，跑来乱说。”

赵大明朝果果大声吼叫道。

果果看到赵大明异常凶狠的样子，心里有数了。她这次又猜对了。

果果从一开始，了解到赵家情况，就怀疑赵大明有作案嫌疑，而且有作案时机。

陈氏这样的大美人，岳泉惦记，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赵大明，怎么不会惦记。赵二明不在家时，他掌控着家里的一切，可以做到顺心所欲，岳泉根本就没有进入赵家的机会。由于岳泉和陈氏，都是自己招供了，让所有人都忽视了赵大明。

果果秘密派给五大金刚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到绩溪温泉澡堂去给人擦背。她是从岳家人口中知道，赵大明都喜欢去温泉澡堂洗澡擦背抽大烟，几乎是天天都去。

“赵大明，不是你，你这么凶急干嘛。赵二明不在家时，你们家是不是你管家，你们家的门锁钥匙，是不是你换的？你是怎么放岳泉进去的？”

“他是贼人，贼有贼道，我哪里防的了。”

“其实你是只防外贼，不防内贼，那个内贼就是你自己。”

“你胡说，二明是我亲弟弟，陈氏是我弟媳，我怎么会干出这等辱没祖先的事来。”

“赵大明，你不务正业，天天去泡温泉抽大烟逛妓院，就不是辱没祖先吗？”

“我、我只是在外面玩，在家里我是负责的好人。”

“住口，让我来说说你这个家里的好人。你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干什么都不行。你只想留在家里泡温泉抽大烟逛妓院，外面的生意，都是让赵二明去做。你又怕赵二明在外面的势力越来越大，将来分割家产。你就想坐享其成，一直就想害死赵二明，独吞家产。陈氏嫁入赵家后，你又垂涎陈氏的美貌，就想连她一起霸占了。你趁赵二明外出的机会，深夜摸入陈氏房间，怕她认出，每次都是蒙面，性侵她时，都是把她眼睛蒙上。你一直谎称自己是岳泉，就是为了毒杀赵二明后，嫁祸于他。赵大明，我哪里说错了吗？”

赵大明慌了：“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你是在胡说。”

“赵大明，我是鸟大仙，我能知道你心里想的一切。你这就是谋财害命，杀弟夺妻。你知道你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吗？就是你贪心太大，你不仅要独吞赵家财产，还想永久霸占弟媳陈氏。就因为岳泉轻易认罪，使你感到大局已定，得意妄形，无所顾忌了。你联络赵家上百人，利用赵家家族势力，为陈氏求情，说她怀有身孕，希望待她生子后，延后处置。你以关心她腹中血脉为由，买通狱卒，悉心照顾她，还在买通人，到时把她替换出去。你的算计很周密。可惜你忘了人之常情，哪有你这样不为被毒死的亲弟弟报仇的哥哥，还要到处为毒妇求情的。”

“你说的都是妖言，她是我的弟媳，她的肚子里，怀的是我弟弟的孩子，是我赵家的孩子。我们赵氏族人，理应要求保护赵家血脉。”

“你们既然认定岳泉和陈氏长期通奸，怎能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赵家血脉？”“她嫁入赵家，就是赵家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姓赵。这是我们赵家的规矩。犯罪的是陈氏，与她腹中孩子无关。”

众人中开始窃窃私语。赵大明的话没有错啊。

“赵大明，你还想冒充好人吗。大熊，二熊，带陈氏去看看他的双手，是不是折磨她摧残她的那双手。”

陈氏到了赵大明面前，一看他的双手，神色剧变，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扑上去就要撕咬他：“畜生，原来是你，白天是好人，晚上是恶鬼。”

绩溪县令的脸上，早已经冷汗直流。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案啊，真是闻所未闻，连自己都被蒙骗了，真是辱没了我一世清名啊。我怎么就没有看出其中的破绽呢，还是鸟大仙厉害呀。

赵大明仍在抵赖：“你凭什么认定那人是我？你要有证据，我一直在找人救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果果走过去：“赵大明，你的双手就是证据。你抽大烟的手，能跟岳泉写字的手一样吗？你摧残折磨她的那些手段，是岳泉能做的出来的吗？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公道自在人间。”

全场人一起怒吼起来：“你真是畜生，毒杀亲弟，强暴弟媳。真是丢尽了赵家的脸。”

随着全场的怒斥声一波高过一波，赵大明彻底崩溃了。

他突然大吼一声：“二明亲弟，我对不起你，我随你来了。”

然后一跃而起，一头撞向县衙前的石柱上，顿时脑浆崩裂，一命呜呼。

众人一片惊呼声中，县令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岳泉，你为何自愿请罪求死，糊弄本官，糊弄朝廷，糊弄皇上？你知道欺君之罪，也是死罪。”

岳泉姐姐连忙跪倒在县令面前：“求大人饶恕，他就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

“岳家大姐，他没有失去心智，他心里清楚的很。”

果果直接打断岳全姐姐的请求，继续说道：“你做为她的姐姐，只知道要他读书，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你知道他内心的感受吗？他屡考不中，又不想让你失望伤心，一直死撑着读书人的脸面。他表面做的，都是给你看的，其实他自己早就没有信心去赴京赶考，他早就有轻生去死的念头，就是缺少一个去死的机会。读书人去死，也要有一个死的理由。为一个自己喜好的美女去死，就是他最喜欢的理由。甘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就是他最后的一点脸面了。徐家姐姐，你为啥非要把你弟弟逼到这个地步呢？七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为啥非要逼他去考进士做官呢？你看他就是一个书呆子，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他能够去当官吗？岳家大姐，你就不要逼他考进士了，你为他这样的人，吃了这么多苦值得吗？”

岳泉姐姐连忙磕头：“谢谢鸟大仙指点，我再也不逼他了，他以后能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岳泉仍然倔强地说：“姐，不要求他们。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做的就是我当。不就是一个死吗？死有何惜？砍头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果果愤然怒斥道：“岳泉，你住口，读书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有何脸面，站在大庭广众面前，大放厥词。你知道你为啥屡考不中吗？你拿自己的性命如草介，你还怎么会拿天下苍生为己任？你还怎么能为天下人去读书做官？你想过你姐吗，你想过你姐为你付出多少牺牲，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你就想一死了之。你就是读书人的耻辱。你就是个只想逃避的懦夫，胆小鬼。”

果果越说越气，就对县令挥挥手：“县令大人，此案我也查清，善后你处理吧。我鸟大仙回去了。”

果果说完就带着五大金刚回去，她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岳泉一眼。

绩溪县令怎么也留不住，只好带领全城人相送。

县令一脸羞愧地请教道：“老夫惭愧，差点放过真凶。鸟大仙，你是怎么看出其中的破绽的？”

“反常，岳泉的认罪太反常。没有罪犯不是想狡辩，只有他慷慨求死。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陈氏供述中，说她受到过暴力性侵，岳泉有爱美惜美之心，还做着到阴间做鸳鸯的美梦，他没有暴力倾向。”

县令听了后悔不已。陈氏第一次受审，就说过她受到暴力，自己是个读书人，羞于追问男女偷欢之事，就忽视了这个重要细节，以为她只是在推辞责任，才造成了这个特大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