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热烈的纷纷议论着，看到徐清风和皱校长一起过来，立刻都停了下来，一起注视着他们。

显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早上到山头，换大字标牌的事情。可是这里没有人在讨论他们换大字的意义。他们都在激动的议论着神鸟再现，鸟大仙转世的事情。他们讨论鸟大仙的热情，就像是油锅里翻滚的热浪。

徐清风看到他们对鸟大仙的崇敬之情，心里就像是喝了一杯冰泉，凉透了。

他们村里人宁愿相信虚无的鸟大仙，也不相信自己。自己这几十年呕心沥血为村里奔波劳累，算是白干了。自己劳苦了一辈子，不就是想留一个好名声吗。

徐清风请皱校长到徐村老油条店前，为两人各要了一杯热豆浆和两根老油条。

这就是他给皱校长早上辛苦的奖赏。

皱校长也不在意，他知道徐清风是出了名的抠门。

他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和书记，无论是出去出差还是开会，他从来没有住过像样的宾馆，都是找路边最便宜的小店。他至今还保持着一个记录，就是从来没有坐过出租车，无论到哪里，都是坐公交。

皱校长给村里写了几十年的标语和公告，从来没有去要过一分钱的辛苦费。他知道徐清风能请自己吃两根油条，喝一碗豆浆，就已经是最大的奖赏了。

皱校长从来没有计较这些，他知道吃油条喝豆浆的钱，还会是徐清风自己掏腰包的。这说明他心里觉得欠自己的，这就已经够了。

村里有些干部跟着受不了苦，就悄悄来找皱校长，让他去劝徐清风。

我们徐村早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了，我们出去出差，能否提高一点标准，现在搞得大家出去都被人瞧不起，以为我们还是山里的贫困村呢。

徐清风听了皱校长的话，当时就愤怒地回答道：“他们谁找你叫苦，你就给我叫谁回家去。村里的钱，一分钱都不能乱花。那是村民们的钱，一旦松开了口子，就会收不住了。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管不好全村三千多人的嘴。”

皱校长知道徐清风一向严于律己，也就从来不向他要报酬。他乐于为徐村免费做宣传。他一直觉得徐村对自己太好了，自己就应该为徐村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反正自己已经退休了，退休工资够自己用了，不去找一些事情做，自己还闲得慌。

那些卖早点的人，看到皱校长来了，全都热情地送来自己的早点，请他品尝。

“皱校长，你看我家这个徐村米糕，味道是不是更正宗了。”

“皱校长，你尝尝我家的徐村老豆腐，徐村臭茶干。”

“皱校长，你尝尝我家的徐村老酥糖。”

徐清风看到皱校长已经被大家包围了，知道他在这里比自己受欢迎。他心里一直很感叹，皱校长就是比自己有本事，徐村那些人家做的土产糕点，经他一包装，就成为了徐村的名特产。

现在各家各店门前挂的牌匾，都是他为大家提写的。他为大家写牌匾免费，大家请他品尝也是免费的。大家都希望他能帮助对外宣传。

徐清风看到大家对皱校长的热情，感到有点尴尬。他坚持不想免费品尝大家送来的点心糕点。

几十年了，他一直保持着不吃村民一口饭，不喝村民一口水的良好习惯。于是，他就转身朝村委会走去。

皱校长看到徐清风走到了村委会门口，赶紧跟了过来问道：“书记，这个宣传栏上，是不是要把后面一句话加上去了。”

徐清风听到皱校长的话，就在宣传栏前停了下来。

这个宣传栏就是村委会最漂亮的一张脸，也是皱校长精心设计的。

整个宣传栏有两米多高，六米多长。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上面的中间插着三面红旗，中间是鲜红的党旗，两边是鲜红的五星红旗和八一军旗。

再下面就是一排明亮的玻璃橱窗。

当时写这排字的时候，徐清风和皱校长都觉得不妥。

可是老支书徐明山坚持说，这个标语写这么多字，字就太小了，不显眼了。就用前面一句话，大家都知道是啥意思就行了。

徐清风和皱校长看到老书记态度明确，就按照他的意思，把前一句话在上面立了几十年，也没有改动过。

徐清风在宣传栏前细瞧了一会，然后就说道：“你说的对，老书记的意见也有道理。你就把上面的字除下来，把完整的话，一起在橱窗里展示出来更好。”

皱校长听了徐清风的话，赶紧又去忙碌起来。他心里十分感慨。徐清风真的变了，早就应该这样了，不加上后面一句话，意思就全变了。

小广场上的许多人，看到皱校长又在改写宣传栏，立即好奇地围拢了过来，很快分成了几个不同的人群，在窃窃私语。

“徐骗子又想起后面一句话啦。他会不会又是在骗人呢？”

大家正在小声议论着，突然霍地全部散开，一起朝路口围拢过去，宣传栏前只孤零零地剩下皱校长和徐清风。

果果正像众星捧月一样，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她也发现了村委会门口宣传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