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苑一层楼有四个住户,沈濮不知道赵一安住在哪一间,他看向怀里的人,赵一安说完两句话后又睡着了,沈濮叹了口气,将赵一安往上提了提,腾出一只手来拨电话给褚尤。
褚尤大概是在公安局,公安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通过电话随着电流声一起传到沈濮耳中,他眯起眼睛,“去帮我查一查她住在二十二楼哪一间,记住要快。”
他看向怀里的人,目光变得柔和,许久后,叹了口气。
如果她酒醒了,看到他,她会疯的。
沈濮虽然没说那个“她”是谁,可褚尤还是听出来了。
是今晚被他家老板救下来并送回家的那位赵小姐。
他连忙应下。
挂断电话后,他立马找了人去调查赵一安的具体地址,不出五分钟沈濮就收到褚尤的短信。
——2201
——出电梯左拐最里面一间。
沈濮收起手机,看向最里面的2201,门上没有一点装饰,素的可怕,一点都不像她大学时候喜欢的样子。
他记得她大学的时候格外喜欢风铃,见到好看的风铃就挪不动腿,就连学校的宿舍门上也被她挂上了风铃。
如今这里却没有。
具体什么原因,他清楚的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他叹了口气,将赵一安在2201门前放下,大概是站立的姿势难以入睡,赵一安睁开眼,眼里依旧是迷蒙,还有着醉意。
他低下头,语气温和,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那个杀伐果断的沈大少,“赵一安,家里密码多少?”
赵一安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沈濮问她的问题,她醉意没散,脑子根本不清醒,只是不停地重复他的话,“家里密码多少?家里密码多少呢?密码是什么?”
沈濮看着面前低声念叨的人突然失去耐性,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赵一安,家里密码多少?”
被迫抬头,赵一安有些难受,她动了动脑袋,却被人钳制住,下巴上的手突然增加了力道,她疼出眼泪来,泪眼婆娑,“疼。”
那声“疼”娇娇软软,听的沈濮气血上涌,他呼吸急促起来,却还是耐着性子,“乖,告诉我,家里密码多少,好不好?嗯?”
最后那个“嗯”沈濮的声音微微上扬,带了丝诱惑意味,赵一安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哥。”
沈濮一愣,他慌神的功夫赵一安已经扑上来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脖子里,大概是太委屈了,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好想你。”
沈濮忘记了呼吸,听着赵一安抱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比如,她在法国那些年一个人是怎么过得。
比如,那些个日子,她想林知逸了,只能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哭,因为第二天还要若无其事的去上课。
比如,她想所有人。
大学时期的所有人……
沈濮咽了两口唾沫,喉头微微泛苦,她说到了所有人,甚至是大学时班上并不令人印象深刻的那个书呆子,她也说到了,可唯独没有提到他。
他叹了口气,又重新掏出手机。
褚尤表示他今天真的很不想再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
接通电话后,沈濮语气并不怎么好,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怎样,褚尤听到他声音凉凉的,“去找物业,来开门。”
赵一安还紧紧的抱着他,他吐了口气,散了心头那抹苦涩,刚想拉开她,他听到她开口。
——“哥哥,我现在是医生了,你等等我,等等我,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赵一安话音未落,沈濮像是被吓着般猛的推开赵一安,力道没控制好,赵一安被推倒撞在门上。
沈濮没想到自己力气会不受控制,刚想伸手去扶,瞧见赵一安“嘶”了一声后甩了甩脑袋,知道她快清醒,他快步走到右侧楼梯口,身型一闪,消失在二十二楼。
事发突然,赵一安都没反应过来,头已经重重的砸上自家木门,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后脑勺传来阵痛,她“嘶”了一声,甩了甩脑袋,疼痛依旧没有减轻。
再睁开眼睛,眸中已变得清明。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扫了眼四周,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小区东边广场上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播放的音乐和街道边刺耳的鸣笛再没了其他声音。
赵一安嘟囔着,“奇怪,刚刚明明是应该有人的。”
她转身进了屋子,玄关的灯大亮,她弯腰去换拖鞋。
脑中一个激灵。
刚刚她明明是在酒吧被人下了药的。
现在却是在自己家门口。
一定是有人救了她。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