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润听了眼前又是一黑。
她性子本就绵软,不大会处理俗事。
庵里的事情多亏元泽帮她打点,她才能心无旁骛的清修。
“快,快去看看——”
元润主持领着一群大小尼姑,提着水桶赶紧过去救火。
却发现元泽的房门被铁链子拴住了。
里面的人把房门敲得砰砰响,就是没办法出来。
元润主持顾不得计较这铁链子是怎么拴上去的,赶紧亲自上前去解开来。
房门打开,里面嗷的窜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元泽。
竟是个男人!
那人满头满脸的黑灰,像是钻进了锅底里,也看不出原本容貌来。
且凶悍得很,一出来就骂:
“一群秃头老尼姑,竟敢暗算你老子!”
房内传来咳嗽声,元泽也跟着爬了出来,白色的单衣上沾了不少黑灰。
两人竟是共处一室。
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个正着。
元润主持这回是真的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青云庵里失了火,乱糟糟的,闹到天亮都没安稳。
天色微微亮,华昙寺里便有和尚过来询问经过。
齐酥坐在火堆旁。
一条大棉被把她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旁边还架着一只半开的水壶。
任四周嘈杂喧嚣,她自岁月静好。
她这么柔弱,就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搭手啊。
静柔找过来时,她正在炭火堆里扒拉烤地瓜。
地瓜烤得恰到好处,外头焦黑,里面掰开却是香甜绵软。
“妹妹,”她嘴里含着一口地瓜,待要挤出几分泫然欲泣来,可此时此景,实在挤不出来。
手里地瓜烫得爪子疼。
齐酥便只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干嚎两声。
“你不知道,昨夜可真是吓死我了。”
静柔今天的目光与往日不同,似有些新奇,也似有些冰冷,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别装了。不是你放的火么?”
齐酥捧着烤地瓜。
“嘶,你可不能,嘶哈,不能冤枉好人!”
静柔面无表情。
“冤枉什么?我的眼线都看到了,昨夜是你放火烧了青云庵。也是你,把元泽师太和那赵大官人关在一起。”
这样啊。
齐酥思考片刻。
“你虽然这么说,但没有证据我是不会承认的。”
说着,也不再管她,自顾自剥起烤地瓜的皮。
却见眼前光线暗了暗,竟是静柔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姑娘下巴往火堆里点了点。
“地瓜还有么?”
额,齐酥倒有些不适应了。这妹妹看她一向不顺眼,也从来懒得掩饰自己的嫌恶,还是头一回这么亲近。
齐酥从火堆里,又扒拉了一块地瓜给她。
两人坐在一处吃完了烤地瓜。
静柔学着齐酥的样子,在膝盖上支起十根黑乎乎脏兮兮的爪子。
“你烧了青云庵,是想住进华昙寺里去?”
毕竟,上面给的时间很紧。再不努力,她可没几天好活了。
齐酥鼓着脸,吹爪子上的黑灰。
心不在焉:“差不多吧。”
静柔点点头。竟也没骂她,就这么起身走了。
齐酥歪头看了她片刻。
妹妹好像不一样了。
不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半夜爬山私会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