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渃听着白莎的话,内心虽然仍有些忐忑,但已经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点了点头,跟着白莎一同回到了宿舍。
然而,夜晚的宁静并没有给张子渃带来多少安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躲进被窝里,点亮手机屏幕,翻看着自己与哥哥的聊天记录。
8月底,哥哥说要下个月才能给自己汇款,现在正好有个大项目要谈,为此我还给哥哥表示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并且发去了关心的语音。
可是到了9月底,哥哥的回复就变得有些含糊了。他只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让她不要担心。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聊天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10月之后的消息全都是空白。张子渃越想越不对劲,哥哥的做事风格一向严谨,如果他要出差或者有什么变动,肯定会提前告诉自己。这次怎么会突然失联了呢?
回望着半年前与哥哥那些有说有笑的文字和语音记录,张子渃的眼皮渐渐沉重,她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张子渃感觉自己头部仿佛被套进了一个粗糙的麻袋中,困住手脚被人困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推着前行。她像是身处在一条漫长而无尽的走廊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往何处。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疯狂的晃动,但一切都是徒劳。耳中只能听到轮椅那刺耳的吱呀声和楼道中若隐若现的背景音乐。
诡异的音乐音色单一,好像是在给患者做心情放松,实际上,这些音节传入大脑后,使她的情绪更加烦躁。
透过麻袋的缝隙,张子渃勉强能看到一点周围的环境:单调的墙壁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这里,似乎是医院。
“我怎么会来到医院?”她想呼喊,想挣扎,但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失去了对肢体的掌控和感知,只能任由自己被推着前行。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强光突然袭来,巨大的刺激让张子渃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上面熟悉的木质铺板映入眼帘,耳内还传来室友隐约的呼吸声。
她意识到自己又做恶梦了,看了一下窗户下面的缝隙,刚才肯定是有车经过才把自己晃醒。
额头湿乎乎的,胸口上下起伏不断,心跳加速,张子渃还没有恢复平静。
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梦境中的片段,那些场景是如此真实,却又令人费解,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拿起手机,翻看着半年多前哥哥给自己发的住址。张子渃再也没有了睡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
天还没亮,张子渃就轻轻地开门走出了寝室。
入秋的清晨,气温还是很低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
张子渃站在公交站台上,不时地搓搓手,跺跺脚,以驱赶身上的寒气。不一会儿,一辆8字头的公交车缓缓驶来,上车后,选择了最后一排的靠窗座位。
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有了哥哥发的那个地址,就算他再忙,晚上也应该会回去睡觉吧?我只要蹲在他门口,总能碰上他一面。
这样想着,似乎也没那么惶恐了,甚至开始幻想着见到哥哥后如何让他请自己吃顿好的。
随着车辆的颠簸和摇晃,张子渃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睡。
“到站了,都下车,睡觉的都起来,到总站了。”司机大声地喊着,惊醒了沉睡中的张子渃。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上面微信已经被白莎刷爆了。
点开一条语音,里面那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跑哪去了?大清早人就没了?看到快回信!”
接着又是一条:“怎么不回复?学谁不好学你老哥玩消失?”最后一条更是直接:“再不回我报警了!”
张子渃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暖暖的,听到司机再次催促,赶紧背起背包,逃也似的下了车。
下车后也给白莎发了条语音:“大白,不用担心,我来城里找我哥了。有他发的地址,还是想过来看看。”
为了不让楚文宇和李涛过于担心,张子渃将地址转发到了项目群里。这才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按照导航的路线找去。
按照微信中哥哥发的地址,张子渃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居民区。
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破旧,地上为了停车方便,很多椅子和自行车被充当了地锁,杂乱地立在那里。
她刚走进小区门口,就感受到了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那些遛弯的老人们盯着她上下打量,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小区的房屋最高没有超过五层,看起来应该符合“老破小”的标准了。张子渃没想到哥哥给的地址竟然在最里面的一栋楼。她问了一圈才找到,然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5楼。
站在门前,她尝试敲了两下门,没想到门竟然开了。
心里顿时有些疑惑:“哥哥在屋内?难道他故意躲着我?”想到这里,她的小拳头都准备好了,必须给他一个“惊喜”。
当门打开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她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穿着背心和内裤的男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男人表情很是惊讶,看到门前这个女孩,扎着辫子,凸显出精致的五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灵动之气,男人顿时感到有些心猿意马,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疑惑地问向张子渃:“你是找钟琳吗?”
令这名男子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住在我哥哥的房子里?”
男人被问得一时语塞,他看了看女孩,随即身边走出一个女人,嘴里还插着一把牙刷。
询问道:“你哥谁呀?我们都住这里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