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江东西流向,是夏国境内第一大河,自唐古拉山脉始横穿夏国境内,全长5800公里,是夏国境内主要河流运输干道,于夏国人民口中素有“母亲河”与“黄金水道”之称。
一艘艘小型游轮正缓慢途经松海平原腹地,此地河床位置较高,远远超出平原水平面,整条河道全部由两侧高达30米的河堤护住,站在游轮顶层甲板望去,一片晃眼的金黄色瞬间映入眼底。
此时正值深秋,大片大片的麦地已经成熟,机械化的收割队伍在麦田里穿行作业,农人们叼着旱烟,笑眯眯的蹲在田坎两侧,一边幻吹着牛一边计算着今年的收成能换多少钱,柴油的烟混合着旱烟一起飘向天空,机械轰鸣声和农人的吆喝声混杂在一处,偶尔有几名不谙事的孩童自田边追逐而过,嬉笑打闹声就这样把秋天的清晨唤醒。
迎着船身前行破开的浪潮,王越翻过船头的栏杆,坐在船舷上抽起了烟。
松香市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几人不方便继续在松香市停留,为了避开各组织的追捕以及配合陆青完成实验,计划从水路经过大通市去往宏明岛。此次行程大概会耽误一周时间,不过正好借此机会让陆青冷静下来,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
河道右侧的田野上开始燃起了炊烟,想来不知是谁家开始生火做饭,王越鼻尖嗅了嗅,隔着上千米的距离幻想自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真不错呀真不错,他咽了咽口水,双手抱头仰躺下来,眯起眼睛享受着这刻的安静。
两岸的景色在快速的后退着,麦田换了一块又一块,麦浪翻滚,阳光懒洋洋的撒在王越身上,河风把飘向半空的烟雾吹散,偷食的鸟儿争相着飞过收割机的上空,世界还是一副美好的模样。
夏新晋此时正打开顶层楼梯间的舱门走出来,只见他腰部以上密密麻麻的包裹着洁白的绷带,远看更像是一具新鲜的木乃伊,之所以能认出他是夏新晋,全靠那一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五彩脏辫。
“作为一个如此牛逼的战斗型进化者,我如果这个时候把你踢下去,你会怎么做?”夏新晋走到王越身边,不怀好意的的问道。
波涛拍打船身发出闷响,王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夏新晋,左手稍微抓住了栏杆:“我会喊救命。”
“切~”夏新晋竖起被绷带包扎的大了一圈的中指和食指,反向比了个v字。
王越心领神会,立马拿出香烟给夏新晋点上:“晋哥,您老人家这艘船简直无敌,啥时候买的啊?”
夏新晋美美的嘬一口:“抽了那么多烟,还是飞蛾牌的最有劲。”他把烟含在嘴里,双手支撑住栏杆,望向远处相互追逐的飞鸟们:“这艘船是阿凉赛车赢的,他让我帮他打理。”
王越闻言支起了身,歪过头看着船身,船身八成新,两侧的铁皮都被刷上了海蓝色,着陆侧更是用深红的油漆中二的写着“神龙号”,甲板上铺着一层木地板,看上去刚刷过漆,桅杆上的夏国国旗还在迎风招展,他朝着夏新晋问道:“还记得神龙斗士吗?”
“嘿,这咋不记得,咱几个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夏新晋闻言来了精神:“主角团一路升级打怪,更换装备,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打败了大魔王,拯救世界,啧啧,真好啊,你这么一提我突然又想看一遍了。”
“你说我们算不算主角团啊?”王越又掏出烟递给木乃伊夏新晋。
“谁家主角不是一身神技装备豪华,哪有主角像你这样的,穷得和狗一样,打架全靠肉体碰撞,你当大魔王都够呛。”夏新晋抽着烟,斜眼上下打量着王越。
“也对哈。”王越不以为意的摸摸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了咬烟头。
两人都刻意避开了陆西凉的话题。
话题到这里就沉默了下来,两人闷头抽着烟,沧澜江水卷起的浪花拍打在船身溅起大量的水雾,此刻已经把两人的裤腿打湿。
良久,还是夏新晋忍不住先开了口:“我今天才刚能下床,你倒是再给我详细说说怎么锤的左言啊?我就爱听这个。”
王越把烟头扔进江里,面带奇怪的回答:“你没打过架?就那么打的呗。”
你别说,还真就是那么一拳一拳打的。
夏新晋无语,阿对对对,你他妈说的对。
“那你说的那个燎又是怎么回事,大剑少女诶,老夫二次元之魂爆炸螺旋升起。”夏新晋不打算让王越清净,继续追问道。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那必须是个美女啊。”王越一脸贱笑的看着夏新晋。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燎长啥样,就记得一头红发。
“我靠,后来呢?人去哪儿了?”夏新晋闻言眼睛都亮了一下,翘了翘嘴巴,示意王越再来一支烟。
“不要急,她说过要来找你的,还要把你打死。”王越抓起一支烟塞进夏新晋嘴里,谎话张嘴就来:“哦,或者被你打死。”
“额,不是,我干啥了?还被我打死,这不妥妥的就是来打死我的吗?”夏新晋闻言,心里有点慌,火都忘了借。
王越伸手过去主动帮他把烟点燃,拍了拍他裹满绷带的肩膀,动作虽轻,依然疼的夏新晋龇牙咧嘴,他故作高深的说道:“也许是你在以前做哪方面任务的时候得罪过她吧,你好好想想。”
“我想你妈个。。。”夏新晋再蠢也知道是王越在逗他了,没好气的吸了口烟,想了想又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你这身体素质也太离谱了吧?”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给你说了也是白说,聊点起他的吧?”王越这次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翻了个白眼给夏新晋,他回想起了这次暴揍那个左言,当时体内的能量源源不绝的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若不是每次出拳都收着手,搞不好真把人打死了。
“先说好啊,可不是我要揍他,他自己嘴贱。”王越赶忙澄清了一下。
夏新晋听完这话一愣,天道好轮回,老子可不也是因为嘴贱挨的打?
闷闷的吸了一口烟,两人的交流再次陷入沉默,而就在此时,顶层甲板的舱门再次打开,陆青从阴暗的舱门内缓缓走了出来,她已经两天没有注射稳定剂了,头发愈发的花白,脸颊上的皱纹深如沟壑,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不止,她的眼睛因为不适应阳光,此时已经被阳光晃出了泪水,但她神色慌张,眼神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等到眼睛终于可以在清晨的初阳下正常聚焦时,她终于看到了在甲板另一侧沉默着的王越和夏新晋,面色稍微缓和了下来,她跌跌撞撞的移步到夏新晋身侧,张开发白的嘴唇问道:“箱子呢?你们拿回来了没?”
王越因为是面朝舱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陆青,他下意识的就扔掉了手中的香烟,又懊恼自己怎么就像个被家长逮住正在干坏事的孩子,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道:“抢回来一半,一管DNA螺旋,放在冷藏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