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瘀血吐出,孙台精神反倒一振,如枯木发荣,脸上略现红润。
高负荷运转之下,实为勉强支撑!
灰狼最后死了,狼尸顺着长棍滚落,碰的一声,在漆黑寂静的林中显得尤其明显。
劫后余生,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发出一丝笑意,继而又强行咽了下去。
一人一兽战斗僵持的情形,木仁在树上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孙台倒是有几分硬骨头。
他跳下树枝,轻轻落在林中,缓缓向孙台走去。
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他该出手了。
一把短刃轻轻划过孙台脖颈,虽只是划破一层皮,但是鲜血汩汩流出。
感受到脖颈的疼痛,温热粘稠的血液流出,孙台惊恐万分,连连求饶。
“饶过我,饶命!”声音惊惶,带着怕死的波动。
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们村湖底的那团灵火怎么泄露的,被谁取走了,但有半分假话,你的命就没了!”
“如实说,也许我能饶你一命!”
木仁变换声音,将短刃在孙台脸上抹了一抹。
又给了孙台一丝活命的希望。
“我说,我全说,只要让我活!”
孙台已经提不起丝毫的抵抗,这种在狼口下存活的人,更懂得活着的重要,更加珍惜活下来的机会。
“偶然的情况下,我发现村中湖底有团火焰,不敢触碰,也拿不出来,怀疑是仙人所用之物。”
喘了几口气,他接着述回忆,口中继续说。
原来是那晚,木仁他们将灵火放入了“涝池”底下,为了避开孙村的巡逻队,提前走了。
谁知,就是这一会儿功夫,被醉酒的孙台误打误撞发现。
一日在城中五虚观偶遇一位仙师,其中手掌出现同样的火焰,却是比村中湖底的小。
因为听过灵火的神异,毫无顾忌之下,颇为自信的出言指出灵火过于微小,这才露出马脚。
仙师不恼反喜,当场抛出二十两银子,言说真有灵火,事成之后再给他三十两。
意外之财,喜从天降!
作为一个小混混,何曾见过如此多银子,当场就带着他们前往村中。
仙师逼迫村民排水,露出机关,仙师入洞取走灵火。
那是人为设置的机关,灵火必然有主。
他也知道惹了祸事,只能逃回城中。
孙台以银子开路,凭借当日与仙师只言片语的交集,背靠五虚观,凭着凡人对仙师的敬畏,与其他泼皮划地管辖。
刚快活没几天,凶险随之而来,果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木仁听到之后,心中一声叹息!
他相信孙台不会说假话,所有的疑点,或者猜测都对得上,果真是偶然事件。
“那名仙师的身份,以及去向,你可曾知道?”
木仁知道了前因后果,灵火的去向,才是他的目的。
“小人不知,不过隐约听道观的道士谈论。嗯,火炼宗刘仙师”,孙台努力回想,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
“实在不知他们去往何处,知道的都说了,大侠饶命!”
说完,他努力以头触地,挣扎着求饶。
此人泄露灵火信息,必须受到惩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看来那刘仙师就是差役所说的,孙台的靠山了。
但是,对木仁来说,那五虚观的仙师也就一般水平。
木仁抬起右脚,踢在其后脑,孙台只觉得眼前一片灰白,耳中翁声一片,脑袋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木仁捏住孙台下巴,右手持刀,短刃伸入其口中轻轻一搅,舌头被割断。断刃随手向上一挥,两条手筋被割断。
木仁将其嘴向下一压,口中血肉流出,孙台也昏沉中被痛的浑身痉挛,张口吐出一滩滩血肉。
“这是对你的惩罚!”
木仁表情冷漠,眼神冷冽。
所见所闻,修仙界争斗很多,对于阻碍自己道途的人,他从来不加怜悯。
木仁拖着他来到官道旁,自己远走几步,返回林中打坐。
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晨曦洒向大地,他才缓缓抽身离去。
至于孙台的死活,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当务之急,是告诉祖父得来的消息,看看灵火能不能追回。
回去之前,他又到五虚观,迷晕了一个道士,一番手段,得到差不多的信息。
不过得到那修士的名字,刘宏达,修为在炼气六层,确实是火炼宗弟子。
“祖父,灵火被火炼宗修士带走,这事情看来需要放一放了,毕竟现在无确切消息,也无实力。”
木仁见到祖父,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将自己一路思索的结果道出。
祖父长叹一声,“看来只能放一放了!”
祖父的伤势需要慢慢修养,木仁再留在家中其实作用不大。
自从在那个神秘山腹,进入炼气四层后,为了冲击炼气五层,他也必须找一处灵气充盈的地方。
原本按照以前的规律,石板可以推演两次,可是不知为何,进入炼气四层,想利用石板推演。
石板毫无动静。
木仁隐约推测,这与他使用小六爻有关。
之后,他又试着测算,但是石板也无反应。
只有等了。
任何一次推演机会,对自己都很重要。
十天之后,木仁与祖父告别。
“祖父,等我安顿好了,站稳脚跟,就回来看您!”
木仁诚恳的说道,他心中却是想着尽快为祖父购得一颗高品阶的疗伤丹药。
“好孩子,记住我跟你说的,一定要稳当!”
木远峰心中却是想着后辈长大了,想出去闯荡一番,这也是迟早的事,毕竟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修士毕竟不是凡人,对暂时的分别看的也很淡。
明月高挂,山风席席,这赤火国的夜晚都是温热的,趁着夜色赶路都已经是木仁的习惯了。
这些年他陪着祖父在火灵山脉探寻,不知道赶了多少夜路,习惯于周围暗淡、寂静的环境。
他的目标是苏柳坊市,只有在坊市中灵豆腐手艺才能完全施展。